夏正平闻言,连忙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有些感触罢了,忆想我大夏神朝当年,多么的威风,万域来朝,诸蕃进贡,就算是派出去的使臣,也受到帝王一般的礼遇。所谓上国天使,不拜小邦帝王,大概就是这样一番境地吧?”
“可是当今呢?天下纷乱,父皇昏庸,朝政为丞相把持,诸蕃来袭,我身为大夏皇子,又怎能不忧心呢?”
这话的声音之中,带有重重担忧。南山客听了,心中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她是西域南山民族的女子,自然明白这些事情。
当年太祖陛下,何其霸道,大军所向披靡,无论是山戎还是西域,甚至是南面最难降服的南蛮,都俯首称臣,进贡所产。可如今呢,边疆连年战乱,早已没有了往日通商互市的辉煌场景了。
金戈铁马,纵能气吞万里河山;百万大军,亦能踏平四方蛮夷;只是,后代守不住前人的江山,方才导致了今日大夏的末路。
想要复兴,难啊!
“客官,可否赏个脸,给点钱?”评书院的伙计,走到夏正平面前,点头哈腰的拖着一方铁盘,“您赏个钱,也好让咱这地的许多人有口饭吃!”
这几句话,将夏正平拉回了现实。评书院的规矩,来者都是客,但您得赏个钱,让台上的那位,以及众多伙计有饭吃,否则人家不就白讲了吗?
夏正平醒转过来,嘴角微笑,从袖口的荷包里,掏出一锭纹银,“哐当——”一声放在了铁盘中。旋即,铁盘之中几十枚铜钱,便是跳将起来,评书院伙计,差点没把铁盘稳住。
“哇!这是哪位大官人竟是?如此赏脸,唉呀妈呀,我真是瞎了狗眼睛,来大官人,您请上坐!”评书院的伙计,眼睛都直了,连忙分开人群,招呼其余人让座,想要把中间的位置,腾出给夏正平,“大官人,您可别怪罪小的,小的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此话一出,台上的评书人,也停了下来,瞥眼瞅见了伙计铁盘上的那锭纹银,心脏差点没跳出嗓子眼了。
哎呦我去,这是哪位大官人啊,竟然赏银如此多?小老儿,今儿个怕是要豁出命来,才能对得起大官人的出手吧?
台下的诸多听众,早已扭头看向了夏正平这里,目光带有惊异与羡慕,同时不断窃窃私语。
“这是哪里的富家公子啊?怎么出手,竟是如此的阔绰?”
“那一锭纹银,少说三五两的样子,折合铜钱,也有三五千文了吧?”
“这么大的一锭纹银,怕是够这说书人,吃喝不愁一两个月了!”
“回头我一定要打听打听下,这是哪家的公子,到他们家做工去!”
众人的窃窃私语,夏正平只当做不曾听见,他望着评书院伙计的动作,却是一笑:“适才台上先生所讲,让我感慨良多,我便是站在这里,听他说即可。院中的桌椅,让他们坐吧。”
“这个富家公子,倒是挺懂得规矩的哈?”
“只是,永昌这里的士族,有这么一个富家公子吗?”
“别瞎猜了,多半是往来客商的公子,出来巡查永昌,看看有没有做生意的地方。”
评书院伙计慌忙拱手:“公子,您还是别推辞了!像您这样的大官人,如果不上坐,岂不是要折杀我们?您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怎能让你站着听书?”
“你若是在这么说下去,怕是我们家的公子,扭头就走了!”南山客见着夏正平的脸色,便是知晓,他不肯落座,“你们继续,我们待会有要事。”
评书院的伙计,见着南山客与夏正平皆是如此说,便不再强求,抱着托盘,快速转到台后去。
台上的声音,继续响起:“太祖陛下,共生九子,晚年不幸,过世了七个,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众人已然安静了下来,夏正平与南山客,也是静静的听着评书。
听了许久之后,忽的场中有人骚动了起来,夏正平与南山客,就见有人鬼鬼祟祟的,穿行于众多听客之间。
“哎呀,我的荷包呢?”猛然的,有人跳将起来,脸色通红,“是他,是他,就是他,快抓住那个小偷!”
那人起身,转身望去,就见人群之中,有一人慌不择路的寻找着出口。
但很明显,众人听着抓小偷的声音,早已戒备了起来,将那可疑之人,团团围住。
那可疑之人见此情景,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谁敢抓我?”
大夏神朝,巴州之地,民众不习教化,出门皆带刀,眼前便是印证了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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