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听书奇遇
月白向来护主,皱起眉低叱道:“这厮竟敢如此胡乱编排殿下,待我去收拾收拾他!”说着捋起袖子就要往抬上去。
景离伸手一拦,勾起嘴角,道:“不急,且听听他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月白应了,退至一旁。
那说书人又是一拍醒木,娓娓道来:“道那愉亲王近来立了二位侧妃,其中一位厉害了,乃是白山东氏家的儿子。”
台下有人搭嘴道:“白山东氏岂不就是那前太傅东楠先生家?”
说书人用醒木指一指搭嘴的人,道:“正是东楠先生家的孙子。”清一清嗓,她接着道:“说来那东氏的儿子也是命苦,本来好好一个清清白白的男儿,却因有几分姿色被那荒淫的王爷盯上,强行掳进王府里。东氏有气节,任凭愉亲王如何许诺册他妃位、给他荣华富贵,亦不肯服侍她。谁知愉亲王贵为一品尊亲却不知羞耻,竟是强行占有了东氏!嗟,只叹天妒红颜、佳人福薄。”
台下听书的无不哗然。
见苗头烧到了容子奕身上,景离饶有趣味地回身望一眼他,又勾勾手指示意月白俯首听命。月白赶忙附耳过来,将景离的吩咐细细听了,直起身走上前些,隔着帘子高声冲那说书人道:“东楠先生乃是我大凰多朝帝师,东氏既为东家的儿子,若是真受了侮辱怎会苟活于世、还受了妃位?你莫要胡言乱语,存心玷污白山东氏一系的名节!”
东楠在大凰颇受民敬仰,月白这一番话显然获得了众人的认可,激起了一堂听众对说书人的激愤,诸人纷纷出声与那说书人辩驳,一时整个说书馆内喧闹沸天。
如此正乱时,方才那小二忽而进了雅间来,似是有话要与容子奕说,只是因馆内吵闹、说了几回容子奕都听不分明。二人于是退出雅间走几步至背墙清净处,那小二左右环视了一番方压低音调道:“我方才一见公子,便觉得公子与那小姐貌合神离的,很有些不对劲。斗胆冒犯,公子可是被那小姐胁迫了强娶入门的?”
容子奕一怔,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小二见他不答,面色更是笃定了几分,复道:“公子若真是被强娶的,可以放心与我说,我是兰梓会在皇城的联络人。公子应当听说过,我们兰梓会以救男子于水火之中为己任。只要公子说出真相,我们必有法子将公子平安送回乡去。”
容子奕听了这番话,倒觉得有几分意思,便故意不答,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小二见他仍是不语,知他必还存着疑心,慌忙道:“公子可是不信我?”说着他捋起袖子,露出大臂上被毁了一半的纹绣给容子奕看,道:“公子看这,乃是我年少被卖入达官府中做妾侍烙下的印证。三年前我得了机会随那狗官出府,便是多得兰梓会安插在酒馆的联络人敏锐,仗义相救。”见容子奕仍是不信的,那小二竟是急出泪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男子何必欺瞒男子?公子可信我罢!”
容子奕微微一笑,道:“并非我不信你,只是小二哥确实弄错了。吾妻与吾乃是正经过门夫妻,只因近来拌了几句嘴,有些与她置气罢了。”
小二望住他,道:“真的?”
容子奕坦然答:“真的。”
小二叹一口气,从腰中取出一块木牌塞到容子奕手里,道:“罢了,若公子今日不肯说的,我也不勉强。来日公子若是悔了,便凭此牌上的图样来找我们兰梓会的人便是。”他将自己腰带翻出来,指一指内侧印着的一个极小的花纹,“喏,联络人身上都有这个花纹。”
出于礼貌,容子奕微微垂首谢过小二。那小二又给他一个充满鼓励的坚定眼神方去了。
兰梓会?容子奕掂一掂手中的木牌,心道若真有这样的男子组织,这凰国的男性子民倒是颇有些意思。只不过这小二一副言之凿凿、善心泛滥的架势,却反倒叫人难以相信。随手将木牌收好,容子奕便转身回雅间去了。
方才的一片喧闹以说书人认了错另说起一件陈年逸闻为结果。景离随意听着,与月白说些话,转脸见他回来,问道:“去哪儿了?”
容子奕正欲把那木牌掏出来讲一讲那兰梓会的故事,忽然转念一想道万一这会真真是存在的,如此把它暴露给景离恐怕会枉害了卿卿性命,便避重就轻道:“方才有人与我讲玩笑话,说我二人看着不像夫妻,问我可是被你强娶来的。”
景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此话倒也没错,这人挺有眼力劲。”将手边的一碗瓜子往容子奕身边一推,景离回过眼神望住台上,口中向容子奕吩咐道:“剥给我吃。”见容子奕不接茬,她复补一句道:“服侍我乃是你做人郎君者应尽的本分,必是你对我太不爱重才叫人以为我们不是夫妻的,还不快改好了?”
景离这一番似有理又似歪理的言论叫容子奕争辩不过,唯有动手剥起瓜子来。
因是素来少食这些零嘴玩意儿,容子奕摆弄了好一会儿也剥不出个完整的瓜子仁儿来,平日提笔浓墨皆是潇洒的天下第一才子难得的显出一副笨拙形容。忠仆月白看不过眼,正欲上前帮手,却被景离狠狠一眼剐了回去。月白适才发现景离虽是正对着戏台坐着的,眼神却一直悄悄儿往容子奕身上飘。此时容子奕的模样虽是显得蠢蠢笨笨的,景离却是一副看得十分受用的模样。
过了一时,景离假作不经意地明知故问道:“剥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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