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了一声道:“愚昧!还有一件事,供销处的人,我自己招,先支会你一声,我不见得会招本厂的,到时我直接就在劳资处登个记,支个工资。原来处子里有不听话的,我立即会叫他去劳资处报到。”
吴爱国道:“随便你!去劳资处报到的人,就是没事做罢了,工资还不是照拿?我又开除不了他们,那些人笑还来不及哩!再说了,你不招你的人,厂里每年也要招二三十个人,要是你招人来了,我们名额用完,除了国家派遣的大中专毕业生外,我们就不招人了。我们以前印的,在市场经济下根本卖不出去,你能找到活便点的来,反而是好事。那你打算印多少哩?”
我笑道:“先印三十万吧!”
吴爱国跳脚了,大吼道:“三十万本?天呀!你知道三十万本有多少吗?”
我摇了摇头笑道:“说实话,没看过,不知道堆在一起到底有多壮观,不过我们以前印刷的那些破书何止三十万本,最後还不全当垃圾处理掉?”
吴爱国头疼了,摆手道:“十万本吧!你个小王八蛋,把我搞得精神衰竭,好在这是国家的企业,赔也是赔共产党的,就当你拿去练兵罢,真买不掉时,大不了当废书处理就是,滚滚滚,你爱怎麽弄怎麽弄去,只有把我的非标车间磨合成功就好。”
我摇头笑道:“十万本的成本是每本一块五毛钱,三十万本就降到每本八毛钱了,何况这是笔额外收入,根本不用入工厂账的,到时给财务一两千块处理废书的钱就行了,还有,还没说怎麽和你分成哩!”
处理库存的废书,全是按斤称的,按当时的物价,废书一毛到一毛五一斤,能卖个一两千块钱就不错的了。
吴爱国叹气道:“你的主要任务是磨合我的吴家军,分成的事,你个小王八蛋看着办吧!”
我笑道:“那就一成吧,怎麽样?书卖掉之後,我就把一成的收入给你,嘿嘿!”
吴爱国怒笑道:“十块一本,鬼才卖哩!”
我站了起来,弹掉手上的烟灰道:“走着瞧!”说罢转身离开。
一会儿,吴爱国听见外间传来沈莉妖声道:“狼哥慢走,有空来玩啊”。
80年代初,既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能有台黑白电视就不错了,何况就那两三个台,电视节目就和现在的北朝鲜一样,全是为某党歌功颂德的,看着也没啥意思,也没有什麽书好看的书,就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野火春风斗古城》、《烈火金刚》等等替老百姓洗脑子的书,连《岳飞传》、《隋唐演义》、《封神榜》之类的都少见。
更何况就是九寸的黑白电视,也不是家家都有的,象吴爱国那种家里有彩电、沙发的贪官,当时并不多,说老实话,当时某某党的大多数干部,头脑还都没转过弯来,贪得不多,老百姓除了听广播以外,只有看书了。而要想看书,除了自己手抄以外,就只有买实体书一条路了。
张俊本来是一车间的那个小小的工段长,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第一车间主任,厂子里的大多数的人,都是羡慕妒忌恨呀!方洪那个杂碎也不用整天扛大包了,现在是第一车间的一名工段长,原来一车间主任朱有福和他的老婆王素珍两个,现在顶替主洪、郑铃两个,天天扛大包。
方洪真有做汉奸的天份,我在车间看到他时,他正叉着个腰,对朱有福吆喝道:“姓朱的,不要在我面前以老卖老,一天一百包,少一包扣五块,你家老婆也一样。”
王素珍老眼含泪的道:“这都是为什麽呀?造孽呀!方段长,您看我们两个老的,一天能扛一百包吗?”
朱有福瞪眼道:“不理他!这狗杂碎是小人得志,我们扛,大不了死在车间里,你不要丢我们朱家的人。”
方洪就差用皮鞭抽了,狞笑道:“姓朱的,这都怪你以前做事做得太绝,三年前,从技校刚毕业时,我是一班的班长,杨斌是三班的班长,论技术论能力我都不比他差,厂团委选干事的时候,凭什麽你就让杨斌去而不让我去?还有,要是车间团员举手表决,选不上我我也没话说,可是你个老不死的,问都不问我们团员一声,闷声不响的就把杨斌举荐去了,我打了几份入党报告,你都不理不睬的,你说你个老不死的,做得是人做的事吗?”
朱有福吼道:“你家成份不好,解放前你家老子有个堂叔是国民党的一个营长,国民党战败後,他随部队逃到了南方,我知道你小子技术呱呱叫,几乎样样拿得起放得下,三批技校毕业生中,你小子论技术排在第一,不谈成份光讲能力的话,你确实比小杨强,但毛某某说过,能造原子弹但没有毛泽东思想也不行,小杨家祖孙三代全是贫农,根红苗正,我不选他难道选你?後来证明不选你是正确的,你小子上班睡觉看,有时还无理取闹,罚你来扛包还是客气的。”
以前在朱有福的高压下,方洪有话也不敢讲,现在情况变了,再也不怕朱有福,讥笑道:“我家老子的堂叔跟我有个吊关系,你个老不死的,当我不知道吗?杨斌他家老子是你学徒时的师傅,你个老王八蛋,假公济私,把我晾在一边趁凉,叫老子心灰意凉,要不是外面没有什麽好路子,我早就不想干了。”
我在旁插话道:“这叫一朝天子一朝臣,方洪,你就是看看的那麽简单?”
方洪回头一看,眦牙笑了起来道:“狼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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