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北京,银杏叶已经开始渐渐的变黄飘落。孟楷隶开车压过秦阅家小区□□的落叶,将车徐徐停在了别墅门口。
秦阅还在打电话。
“……嗯,到账了,我可能要年底才能周转过来填回去,这次谢谢大哥了。”两千万的现金流对于任何一个公司来讲都不是小数目,秦阅回北京这一个礼拜,亲自跑了两家电视台,也才收回了之前热播电视剧的一部分后续款项,凑了七八百万的帐。但剩下一千多万,秦阅没办法,只能找到秦家其他产业上的堂兄,临时从秦家房地产的项目里转出了一千万的资金,筹齐以后打到电影项目中。
严苛专横的秦父去世以后,秦阅把手里的股权变现一部分,让信得过的堂兄代持了一部分,彻底专注在了娱乐产业上。秦家支脉多,原先他父亲打下的基业不至于散了,在关键时候,也能用这样的方式给秦阅自己的事业一些支持。
只是,毕竟是从别的项目里以私人关系周转出现金,董事会方面就要挨个打过招呼,才能避免年终审计的时候出现别的问题。
秦阅为这事忙了几天,总算摆平。
他挂掉堂兄的电话,又给新上任的代理财务总监打过电话。这次账目上的乌龙事件让秦阅既动怒又警惕,他亲自发公司邮件通告批评了这次财务部的疏忽,当时负责批准转账的财务总监引咎辞职,原先的副总被升了上来。这对于公司而言也算是重大的人事变动,后面需要解决的人际关系也非小事。
就这样,秦阅又花了一周的时间,在北京的公司和即将建组的电影班底两边跑,总算把所有事情推回了正轨。
“秦总,卫国导演还想约您吃个饭,要约在这个周末吗?”秦阅挂了电话,孟楷隶就开了口。
秦阅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问:“还有什么事?他想请的男演员我不是让人去沟通了吗?”
卫国导演年轻气盛,刚拿下柏林大奖,正是水涨船高、炙手可热的阶段。这次合作饶是秦阅欣赏卫国的才华,也被这个导演三五不时冒出了的想法折腾得够呛。秦阅毕竟不是纯粹的投资人,他同时还是制片人和发行人,所以他既要考虑电影成本,更要考虑电影质量,经常自己左手搏右手,顾虑重重,又不得不狠心做出种种决策。
孟楷隶闻言笑了,“卫导给我发微信还说呢,因为自己要求太多,已经不好意思主动联系您了,所以才找得我。这次没别的事,就是马上开机,纯粹想请您吃饭感谢您。”
“……”秦阅面上不显,心里确实松一口气,“吃饭就免了,下周一的例会也推迟一下。订个机票,我想明天去珠海。”
孟楷隶顿了下,猜道:“您去……看万辰?”
“嗯。”秦阅没否认,低着头收拾车上刚刚摊开的文件夹,“上次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和他解释一声,估计气得厉害,这几天都没给我打电话,我还是过去看一看。”
秦阅之前路过几次楼下的艺人经纪部,还想特地找白佳润问问万辰的近况,可谁知,白佳润多半是跟了哪个演员的组,并不在办公室。想到“万辰”是演员的身份,秦阅终归是有所顾忌,总不能让公司人尽皆知他被自己“包养”了。于是,按捺下情绪,秦阅没有再抓别的员工问,只故作视察工作般,绕一圈就上楼开会了。
后面工作日益紧张,秦阅回到家往往都是凌晨一两点,想给王忱打电话,却又不忍心打扰他在剧组的休息,只好作罢。秦阅总想着,照王忱黏黏糊糊的性格,势必要主动将电话打过来追问。哪承想,这一个多礼拜过去,别说王忱一个电话,他竟连个短信都没发。
秦阅觉得王忱多半是又同他闹脾气,无奈之余也有几分失而复得的甜蜜意味。嘴上说着抱怨的话,眼睛里却是藏着笑的。
然而,孟楷隶从后视镜里悄悄打量自己老板的神色,不由得一阵心悸又心寒。
其实在这个万辰倒贴上来以前,公司内外也不乏男男女女想抱自家老板这棵大树。毕竟当初王导拍戏常年住在剧组,外人都觉得堂堂秦总,肯定有耐不住寂寞需要出去找人的时候。于是野心勃勃、自诩外表诱人的男孩女孩,一个个飞蛾扑火地凑上来,多半连秦总的面都见不到,直接就在孟楷隶这一关被逐走了。余下的一半,则都卡在剧组的饭局上向秦阅示好献媚。
那时候的秦阅会连一句话都不多说,没咖位的直接让人“请”走,稍有名气的,秦阅会顾忌他人脸面,自己主动离席。时间久了,圈子里都知道秦阅和他的同性伴侣情感甚笃。
可孟楷隶决不会想到,当初对外人冷若冰山般的秦总,居然在王导去世不到半年,就沦陷到了一个毫无特别之处的小演员万辰手里。
孟楷隶一面乐见于老板的振作,一面又为秦阅的移情感到唏嘘。
他忍不住说:“……秦总,万辰他毕竟就是个小演员,您没必要这么……这么放在心上吧?”
秦阅此刻已经打开车门,迈出一条腿去,闻言,他动作不由得一顿,半晌才从车上走下来,轻轻关上车门。
孟楷隶给秦阅做了七八年的助理,很懂得在公务和私事上保持一定的分寸。见秦阅这副态度,他立刻聪明地准备住嘴,假装什么也没说过,不再在秦阅面前提这件事。
可没想到的是,秦阅只是站在车外静了几秒,然后拿着东西绕到了驾驶座的旁边,示意孟楷隶摇下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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