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接着说到:“若蔡相公知花石纲扰民而不报,那便是欺君之罪,若蔡相公不知,不知者虽不怪,但却亦是相公治下不严,有失察之罪,万望官家明察,莫要让蔡相公有冤屈。”
蔡京气的手都抖了,所幸袖袍宽大,看不出来,赵佶听王黼这么说,脸色却稍霁,他知道,郑居中和王黼都曾是蔡京一派之人,如今却是相互攻讦,有此二人牵制掣肘,蔡京之势,便是一时难以做大,想到此,赵佶淡淡到:“好了,众位爱卿莫要说了,孰是孰非,朕自会决断。众位爱卿便退了下去吧。”
众人见赵佶和起了稀泥,便不再说话,一一告退,赵佶又说到:“郑爱卿,王爱卿莫走,朕心中烦闷的很,且随朕去艮岳之中散散心吧。”说罢瞟了眼蔡京,蔡京不敢多说,脸上也不敢有什么表情,当下便和朱勔退了下去。
回到府中,蔡京的火气便压不住了,他怒骂到:“好个郑居中,好个金发小儿(史载王黼金发金眼),用心当真险恶,”
蔡京长子蔡攸见父亲生气,便问道:“不知何事惹怒父相,竟动如此大肝火?”
蔡京恨恨道:“还不是那郑居中与王黼,两人刚刚在官家面前诋毁于我,惹得官家龙颜震怒,若不报此仇,气实难消。”
蔡攸劝到:“父相如今刚刚重履相位,若在朝堂上树敌过多,实为不智,这郑居中委实动不得。”
蔡京自知赵佶此时对自己已不如往日宠信,但胸中之气却是难消,蔡攸又说:“虽然郑居中暂时动不得,但这王黼却可除去,如此也算可暂消父相之气。”
蔡京奇道:“这王黼近日颇得官家宠信,你又有什么办法?”
蔡攸一笑:“相父却是气糊涂了,今岁年景不佳,各地皆有旱情蝗祸,青黄不接已成定居,父相可调王黼为户部尚书一职,待收税赋之时,必然不齐,父相便可以此为罪,在官家面前参他一本,到时便是这王黼有通天本事,也必然难逃罪责。”
蔡京捻髯大笑:“当真妙计。”
再说那王黼,被赵佶召去同游艮岳,心中好不得意,待回到府中,恰巧王康前来,王黼笑道:“子华来的正好,你是不知,今日朝堂之上,那蔡京是如何窘迫。”
王康笑问道:“学士且说来,学生倒想听听。”
王黼笑着将今日之事告诉王康,言语间难掩自得之色,王康一开始还笑着听,听到后来,脸色不由渐渐变了,眉头紧锁,王黼见他异样,忙问道:“子华,这当中可有何不妥?”
王康一跺脚,急到:“学士今日之言,可是坏了大事!”
王黼不解,王康解释到:“学士须知,圣上最恨之事,便是蔡京揽权,今日之事便是个引子,若学士今日在圣上面前替蔡京说话,圣上必然以为蔡京势大,那他倒霉之日便是不远,但今日学士却与郑相公站在一派,在圣上看来,他不想任何一方独大,如今有学士与郑相公共同牵制蔡京,那便可暂时无恙。”
王黼听他这么说,脸色也不由变了,王康又说:“如此一来,学士反而是助蔡京暂时稳住了他的相位,那蔡京因学士与郑相公之言,必然怀恨在心,他刚刚重履相位,必然不敢对郑相公下手,怕是倒霉的,便是学士了!”
王黼大惊失色,蔡京的性格他最是了解,其人睚眦必报,如今自己得罪于他,怕是真的要大祸临头了。他急到:“子华可有良策救我?”
王康无奈到:“如今之计,只有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黼心中惶恐,过了几日,他突然接到一纸调令,调任他做户部尚书,他心知是蔡京之计,却不知该如何化解,王康也是一头雾水,委实不知蔡京为何这么做,王黼只得接令谢恩,走马上任。
这一日,王黼与王康正在府内交谈,忽有一个官员急匆匆的跑来,边跑便喊:“大人,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王黼仔细一看,来人乃是户部中的官员,负责的是禁军之饷,当下心里一惊,忙问道:“何事惊慌至此?”
那官员跑的气喘吁吁,急到:“回大人,前几日本是犒赏京中诸班禁军的日子,但不知为何,赏银迟迟不到,如今这些禁军不依,正在左藏库鼓噪生事,有些还持着军械,下官见事大,才来禀报大人。”
王黼大惊失色,这事他是知道的,这禁军赏银非是不到,只是比往年迟了些日子,谁知这班大兵如此耐不住性子,竟然鼓噪生事,还持有军械,此事若是被赵佶知道,自己哪里还有脑袋在?
王康在一旁思索片刻,冲王黼低声到:“此事必有那蔡京从中作梗,不然不止于此。”
“子华,这可如何是好?这赏银最早也要后日才可发出......这这这......”
王康忙道:“大人不必着急,既是后日便可发出,那就还有救。”
“哦?子华必是胸有良策,快快教与我,解这燃眉之急。”
王康在王黼耳边低语一阵,王黼顿时沉下气来,拍手称绝,他吩咐人取纸笔过来,写了一张榜单,交与王康,王康谢过,冲那官员施礼到:“大人头前引路,我与大人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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