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里此时人烟稀少,小商小贩已经收拾着,准备收摊回家。
刘岩默默走在街上,眼看着那一家家酒肆,客栈里的店伙计们收拾着关了店门,他有些失落,眸光闪动着,充满着迷茫和沮丧。
到哪里去寻活计呢?刘岩有些无奈,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寻活计的地方。记得当初刚来京城时,就是在午门外的菜市口有个外乡人混活计的场子。
想到此处,刘岩便匆匆往那里赶去。
午门外,一片荒地上,冷冷清清地站着几个身穿短褐衣衫的汉子,他们都是些从外乡来的人,到京城里寻活计的。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午门外冷冷清清,除了这几个外乡人,就没有其他人了。
刘岩看到他们凄凉的样子,脚下轻轻走了过去。
他很熟悉这里,这里曾是自己来京城的第一个落脚点,那时候自己很落魄,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后来在这里结识了薛二,他清楚记得,薛二当时是在盐店干完了活从这里路过,当时天色已经好晚了,午门外荒凉的就剩下刘岩和两个外乡来的汉子在这里等待哪位好心的主家把他们领去干活。薛二正好路过,看到他们很是可怜,就把他们叫到他的家里借宿了一晚,第二天又给刘岩和那两个外乡来的汉子在盐店找了活计。
那天要不是薛二,恐怕今日的自己连个住处都还没有呢!刘岩想到此处不经有些心酸,他走到那几汉子当中,和他们打了招呼,便在这里像他们一样等待了起来。
荒草凄凄,等待除了寂寞还是寂寞。
已经到了黄昏时分,还没有见一个主家来领他们。
刘岩望了一眼午门外半人高的草丛,心灰意冷的准备离开,此时嘎吱,嘎吱,是车轴滚动的声音。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一辆马车正缓缓向这边驶来。
片刻的功夫,马车从刘岩面前停了下来,青色布帘掀开,一个一身白袍的男子从马车里走了下来。
这男子生地唇红齿白,一副秀气的样子,看起来年龄有二旬左右,他走下马车,便对刘岩和几个外乡来的汉子说道,“教坊司,要几个端茶递水的仆役,你们几个全要了。”
此话一出,那几个外乡来的汉子都欢呼雀跃起来,只有刘岩在一旁表情暗淡,他并没有因为此事而感到过分欣慰。他只是由此而想到了那个唐三公子,唐三公子不是也住在教坊司吗?一个烟花巷柳之地竟然也成了这位公子的住处,看来这个唐三公子是有多么fēng_liú,如果这次去可以见一见唐三公子也是不错的,唐三公子毕竟是位贵人。
刘岩这样想着,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
“你等上车吧!我领你们回教坊司。”那位白袍公子转身上了马车道。
刘岩听到此处有些犹豫,他想起自己还有案子在身,不过好不容易找到了差使自己又不想放弃,于是他心念一转,想了想,便对那坐在马车上的白袍男子道,“这位公子,只是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能否三天以后让我再去崇教坊。”
“三天以后?你有什么事情要办啊?”白袍公子质问道。
刘岩眼珠微微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他撒谎道,“我家里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娘要安顿,所以…….
那人一听是这种事,也感到情有可原,就顺口答应了。
刘岩感到很是欣慰,他看着身边几个汉子上了马车随着那位白袍公子离开了,他便转身,向着一片荒芜的草丛走去。
草丛茂密,淹没了他身影。
一路过了大街,他就回到了崇教坊。此时天色已经漆黑下来,刘岩打开房门,在屋里榻上躺了下来。
他现在要好好休息一下,等到夜深以后,还要干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决定着两天以后案子的真相大白。
入夜时分,两更天的时候,刘岩趁着薛二已经睡着,便悄悄点亮油灯,从塌下的破口箱子里拿出一件黑色紧身衣。
借着昏暗的油灯,刘岩将紧身衣穿在了身上。吹灭油灯,刘岩小心打开房门,一个闪身,便没入漆黑夜色之中。
一轮玄月当空,点点星辰在夜空中闪烁,天地间纵横着一道黑影,那黑影攸现攸没,如一道鬼魅一般。
很快他便身子一纵,闪到墙角处,双脚贴着墙面,手伸到墙顶,一搭墙头,便立于墙上。
刘岩在墙头站定,观察一下了院子动静,见院中静悄悄毫无声息,便沿着墙头身子向前飞掠而去,身子一纵投入屋顶。
刘岩到了屋顶,小心沿着房檐向前走了十丈距离,他在那停下,手悄悄伸到房顶砖瓦上,用力揭下一片砖瓦。只见一束昏暗的油灯光亮从屋内传来。
刘岩顺着下面昏暗灯光的地方看去。
此时夜空中的月光正影影绰绰的照在他的身上。
灯光处一个肥胖的妇人正坐在一面铜镜前梳洗打扮着。
稍待片刻,只见梳洗完毕,那妇人脱了身上襦裙,肉嘟嘟的身姿便跃然眼前,水桶一般粗细的腰,肥硕的臀部,一张浓妆艳抹,妖里妖气的脸颊。刘岩看了不经有些干呕,但是他还是强耐住了没让自己心中的不舒服发作。
吱呀一声,是门闩晃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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