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叫我大哥,这餐我请了!」明月古灵精怪的掏出宇文澈的钱袋子,
在小手上抛来抛去。
「哎,那不是我的钱袋子么?我的呀!」宇文澈非常惊奇,惊讶。
「诺,给你,剩下的赏你了!」明月大方的从里面拿出四个金豆子丢给伙计。
宇文澈这袋子里装的都是内务府专门融了供子们打赏用的,一粒金豆子足
值十两银子,这伙计平白得了几两银子的赏,足足是几个月的月银,笑的见牙不
见眼,点头哈腰奉承明月。明月顺便吩咐他如果见了自己的书童来,就告诉他
自己去了瓜州渡。伙计应声不迭。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明月人倚楼。
——瓜州渡
「喂,我的钱袋子到底是怎么到你那去的呀?」
「什么叫你的?你叫它一声看看它会不会答应你?这是我的,我的,知道么?
这是我从一个小贼哪里拿回来的,就是我的!」明月笑容可掬的戳着宇文澈的胸
口,宣示权。
小贼,莫非?宇文澈忽的想起吟春楼前撞了自己的那个小孩子,难道?
「王澈,快看,快看,花舫来了!」明月攥着宇文澈的手摇晃。
宇文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队船队从烟波浩渺的江面上出现。
渐渐地,丝竹管弦之声借着水色传来,宇文澈也不知这是什么曲子,听起来只觉
欢欣鼓舞犹如暖阳拂身,让人心生喜悦。
花舫越划越近,已经可以看到甲板上的艺妓们身着碧纱舞衣旋转飞舞的模样,
随着她们飞扬的柔荑,无数雪白的琼花花瓣翻飞,有的借着风,吹到岸边,落在
哪处就惹得那处欢呼。但更多的花瓣却是落在船头的酒缸上,八尺高的酒缸漆黑
锃亮,系着红绸,在一片欢呼雀跃声里,靠了岸。
「快,咱们去那边。」明月拉着宇文澈像小鱼一样,滑溜的在人群里穿梭,
不多时就挤到了装饰古朴淡雅的牛车队旁。
酒坊的伙计们穿着靛青的袍子,系着墨绿的汗巾子,袖口露出雪白的里衬,
齐整整精神抖擞的立在岸边。
「开酒啦……开酒啦……!」
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伴随着响亮的鞭哨响起,明月就看见那个在赛龙舟时抢
了锦标的红衣汉子,在一个四人抬着的大酒缸上耍着长鞭,鞭哨许是系着一点红
缨,密不透风的鞭影里红痕隐约,鞭哨急如骤雨,酒坊的伙计们跟着喊起号子,
抬着一坛坛的新酒上了牛车。
宇文澈此刻反倒比明月更急,一路鞭戏看得他热血沸腾,扯着明月的手径直
往跟前凑。牛车缓缓地行了起来,那红衣汉子大喝一声,拍碎坛口封泥,顿时一
股奇香从酒坛里涌出。牛车上舀酒的伙计们手执长柄,美酒便从一个个的竹舀中
倾泻到五花八门的容器里,然后便是各种各样的欢声赞美。
宇文澈仗着人小灵活,往车辕一攀又顺手拽了明月一把,两小便坐在了车辕
处。他还在发愁怎么尝这新酒,就见明月变戏法般的从怀里摸出两个竹杯,从吟
春楼顺的。
清澈透亮的美酒凌空倾泻,湛蓝的天空似乎也被嵌上一层水晶,流动的风也
被染上醉人的酒意,伸出手去就能接住满杯的熏然,这样风雅浪漫的聚会是长在
马背上的宇文澈从未领略过的,因此,一杯琼花酿还未下肚,就已经酒不醉人人
自醉了。
「王澈,干了,说好先倒下的做哟!看你能不能坚持到扬州城!」明月
的水眸被美酒一激璀璨耀眼,小脸被晕染出浅浅红霞,这般俊美的少年盘坐在车
辕执杯痛饮,不知看傻了多少凡夫俗子,就连那红衣汉子也不时把视线移过来,
似乎还在嘀咕什么,可惜在这片喧嚣的盛宴中,那细微的声响就像一滴水淹没进
海洋,悄无声息。
「到底是哪个呢?不管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季武看看宇文澈又看看明月,终于眸色一沉,从指尖弹出几缕白色轻烟,那白烟
飞快的落入竹舀里,毫无痕迹。这动作弹指间就已经完成,就算有人紧盯着他瞧
恐怕都看不出端倪。
此时城门已经渐望,明月睥睨的站起俯视宇文澈,「敢不敢和我连饮三杯?」
说罢仰头咕咚咚的吞咽美酒,还未喝完就身形一歪毫无征兆的软在车上。
「有何不敢,莫说三杯,三十杯,三杯,我也接着!」宇文澈跟着摇摇晃
晃的站起来,豪言大放之时看到明月醉倒,不由开怀大笑,「哈哈,谢小子,以
后你要叫我哥哥啦!」宇文澈痛快的一口气把杯中酒干掉,兴犹未尽还欲再饮,
就觉湛蓝的天怎么就竖起来了,眼前一黑,跟着明月的脚步晕倒在车上。
跟着酒坊的车队有无数的青棚小车,这些小车叫做「死便埋」,上面雕着各
种竹林七贤的故典,其实也就是专门运送那些醉酒的游人们的。宇文澈和明月就
被送进了这样一辆小车内,悄悄地驰离放纵狂欢的队伍。
「少,成了!」
相隔不远的一辆「死便埋」里,许是从掀开的一角帷帘里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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