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在一张桌子上高谈阔论,有的两三个人凑在一起低声轻语。
这些个客人更是形形色色,有的短裳劲装,身边摆着刀剑棍棒,一看就是江
湖儿郎;有的则是锦衣罗裳,摇着折扇,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还有几桌坐的都是
一身儒袍的读书人。
书生眼前一亮,轻声道:「这倒是一处雅俗共赏的好地方。」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带你来的」
后生自夸了一句,轻敲柜檯道:「九娘,来两斤米酒!」
「十两银子!」
书生被价钱吓了一跳,惊声道:「这么贵!有没有便宜点的酒?」
「没有」
女子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兄若是没带这么多钱,就由为兄请了这顿吧!」
「这哪成?」
书生咬了咬牙从包裹裡取出银两放到柜檯上,却见那人只是作势从怀裡掏了
一把,手中空空如也。
女子拿起银子,看也不看,也不掂量,随手就丢在脚边的钱箱裡,发出哗
啦的声响。
一个穿着小厮衣服的半大孩童闻声从楼梯角落的门裡探出了半个身子,看到
是熟人,脸上带着笑意问:「包大哥,你又赚大钱啦!今日要什么小菜?」
书生一想到包裡仅剩的十两银子就肉疼的厉害,忙推辞道:「就不要了..
....不要了吧!」
「哪能不要,这次我请......」
「包大哥,你又骗人!这小菜明明是店裡奉送的,买一斤酒送一碟小菜,不
单卖!」
被戳破谎话的后生脸上一红,做了个抽巴掌的手势,故意恶声道:「一碟豌
豆,一碟青笋,快去快去!」
「好?!两位稍等。」
片刻功夫,小厮就端着个盘子出来,引着两人上了二楼,挑了一处靠窗的坐
下。
两个青瓷小酒壶,两盏小酒杯,不大不小的两碟小菜依次摆到了桌上,豌豆
青绿鲜亮,青笋晶莹剔透,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
「我叫包有福,金陵本地人,经常替人打听消息,跑个腿儿,所以大家都习
惯叫我包打听,兄台也唤我一声包打听就好。
」
书生这才仔细打量起与自己称兄道的路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相貌
平平,身也是平澹无奇,只有脸上清朗的笑意能够引人注意。
「包...额......包兄」
书生了一礼:「我叫陶元忠,你叫我一声陶师就行。」
「那我就不客气了。」
包打听也是自来熟,见陶元礼貌又客气,就追问道:「陶师似乎是个练家
子?」
「包兄好眼力。」
陶元忠轻歎了口气,「小跟着家父学过多年功夫,也算是半个江湖人吧!
」
「我哪有什么眼力,全凭刚才陶兄的一句陶师猜的。
」
包打听拿起酒壶,哗哗哗给两盏杯子都满上,邀请道:「快尝尝!」
看着小杯子裡湛清的酒,陶元忠又闻了闻也无酒香味,不由皱起眉头:「这
米酒莫非掺水了,怎得如此清?」
「能弄得这样清澈,怕是得水裡掺酒才行吧!」
包打听笑着举起自己的酒杯,「先乾为敬了!」
仰起头一饮而尽,而后眯起眼睛,发出啧啧的声音。
陶元忠也举起酒杯一饮而下,一线清凉甘甜划过喉咙落进肚裡,紧接着整个
口鼻喉咙裡都是那种澹澹的甘甜香气,久久无法散去。
怪不得这家店裡的酒如此贵,生意却如此好,陶元忠恍然大悟朗声道:「好
酒!」
「现在你不嫌贵了吧!」
包打听夹起一颗豌豆丢进嘴裡。
「单是这杯酒,我就没白来这趟金陵!」
陶元忠夹起一丝青笋细嚼两口,发现这碟奉送的小菜也是非比常,不光好
看,更好吃。
包打听又饮下一杯酒问道:「陶师似乎不是江南人氏?」
陶元忠放下酒杯,看着外面小河上静静来往的小船,心情畅快地问道:「我
是淮南人氏,离家闯荡江湖已有大半年,今日才到的金陵。不知金陵有什么好去
处?」
包打听菜还未嚥下去,就含煳着道:「这你算是问对人了。若要说有什么好
去处,那可就多了!就算是花上个把月都不见得能逛个遍。」
「但是有几个处地方是非去不可。」
包打听当即介绍道:「第一处必去的地方就是鼓楼巷,以前曾经是晋王宫,
现如今住着六大世家中的柳、宋、崔、上官四家。人道说中原拜名门,江南投
世家。
不去见识一下王孙门前柳燕飞、院裡桂花香,怎好意思与人说自己到过金陵
。
」
陶元忠呵呵笑道:「好一句门前柳燕人
墨客多,我几日方才相信。
」
「我也就是年少时在金陵书院裡念了几日书罢了。据说金陵书院如今还有宋
家高人传授剑法武艺,若是陶师有兴趣,到是可以去看看。」
包打听又饮了一口酒,润了润喉咙接着道:「金陵书院景色也不错,很是安
静,但也算不上必去之处!第二处就是阅江楼了,人称金陵菜之首,厨虞
悰曾被楚王赐天厨二字,桂花鸭、凤尾虾、宫灯大玉无一不是天下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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