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此时此刻的穆明舒就似一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眼泪糊得一双眸子睁都睁不开。
赵奕衡满是胡渣的下巴抵着穆明舒的额头,说不出安慰的话来,便是说了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这样一个大男人第一回感受到眼泪止也止不住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奕衡明显感觉怀里的人安静下来了,还当她已经接受事实了,却不曾想穆明舒突然一把将他推开,魔魇般猛的站起身来:“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子悦就这样没了,我不信。”她指着那玄木棺问赵奕衡:“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对不对?这里头不过是空的对不对?”
赵奕衡抿着唇轻微的摇摇头,过得半响才站起身来,神色悲戚又痛苦,却不发一语。
穆明舒死死咬着嘴唇,脚步趔趄往玄木棺那头去,她脚步不稳,几次险些摔倒,赵奕衡伸手扶她一回,还叫她推开了去。
她整个人扒在玄木棺上,感受到棺木冰凉的温度,越发哭得厉害:“假的,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穆明舒推不动玄木棺的盖子,只能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玄木棺,哭喊着:“这里头是空的,这里头是空的,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赵奕衡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个,一字一句的道:“你看着我的眼,是不是要打开棺盖叫你亲眼瞧一眼,你才死心?”
穆明舒一双眼睛猩红,里头布满了血丝,却瞪得大大的,尽管她没有多少仅存的理智,可这时候也不敢回答。她想瞧一眼,那是想瞧见里头空荡荡的,可是她更害怕,更害怕里头真的躺着她的儿子,她唯一的儿子。
赵奕衡咬着牙,将穆明舒转过身来叫她对着玄木棺,吩咐道:“开棺。”
世人对死人有诸多忌讳,光天化日下当众开棺这就是一件对逝者很不敬的事情,传言更会惊扰到死者不能叫他走得安生,甚至影响到死者下辈子的运程。
然而赵奕衡也顾不得这许多,穆明舒如今就似个疯子一样,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赵子悦死去的事实,赵奕衡这一招也算釜底抽薪。
领头的墨石觉得这事儿非常棘手,这世间除了有深仇大恨的,谁还死了都叫人不放过的。
苏若兰也觉得此事不妥,忙上前跪下求道:“皇上,大皇子已经走了,您就让他好走吧,何必叫他连走都走得不安生。”
可赵奕衡就跟铁了心似的,只紧紧抓住穆明舒,不言不语。
苏若兰又求穆明舒:“明舒姐姐”
穆明舒咬着唇,只知道哭,眼泪一次又一次的糊得眼眸一片模糊。
墨石等了半响,没有听见收回成命的话,这才又挥挥手,叫人动起手来。
可那些侍卫才挨着玄木棺,穆明舒又发起疯来,她挣脱赵奕衡的钳制,推开那些侍卫,尖叫起来:“走开,走开,谁也不准动我儿子,谁也不准动我儿子,走开,走开,谁要是敢动,我杀了谁,全杀了,全杀了”
穆明舒整个人趴在玄木棺上,希望能离赵子悦近一点,他哭得不能自我:“不要动我儿子,不要动,呜呜呜,都是娘不好,都是娘不好”
不管穆明舒能不能接受赵子悦的死,可他的死却已经成了事实,不是任何后悔愧疚能换得回的。
赵子悦的玄木棺被迎进宫里头,准备起了丧事。
当丧钟敲响的那一刻,对于追封赵子悦的圣旨也跟着就下来了,赐封硕亲王,按太子之礼下葬皇陵。
宫里头搭起来灵堂,宫人换上孝服,宫里宫外一片白茫茫,文武百官觐见,内外命妇到灵前大哭,每一样都是苏若兰奉了赵奕衡的旨意出面操持的。
穆明舒自始自终将自个关在坤宁宫里,一概事体俱都不理会,只每日困了就睡,睡醒了就发呆,连眼泪都没有了。
赵奕衡来劝过她几回,见她依旧这副模样,也晓得她心里难受,到得后头索性甚个都不说了,只得了空就陪她坐着。
除了操持赵子悦的丧事,赵奕衡也已经在派发兵符调动各军队,着手准备对西凉国下手了。
一直潜伏在京都城内的丹木却是一片愁云惨淡,自赵子悦落水以后他的人也在暗地寻找,只希望这孩子能好生活着好救他西凉一命,不过一直以来无甚消息。
直到赵子悦尸身被寻到的那一日,丹木所有的希望便幻灭了,他知道西凉国这回就算不亡定然也要载个大跟头了,一想起那个被辱致死的依娜,他心里就一阵阵的后悔,他早就应该派人把她给杀了才对的。
若不是她认不清局势,自私自利,也断然不会叫自己面对着这样的大事,只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不管怎么样他们西凉都必须要承受她带来的后果。
不过丹木自来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既然大都同西凉一场战争是少不了的,那他必要做点什么,好叫西凉国不要真个灭在自个手上才行。
赵子悦的棺柩被抬到皇陵要入葬的那日,赵奕衡一大早就去了坤宁宫看见一身素服的穆明舒坐在窗前发呆,双目呆滞无神,便是面上也无任何表情。
他疾步上前,将窗柩关上,不悦的道:“如今天气还冷得狠,万一冻着怎么办?”
说得这一句,又寻了件披风来给她披上,将她枯瘦的小手圈在自个的大掌中,蹙着眉头问道:“你在这儿坐多久了?怎的一双手这般冷?”
穆明舒一双无光的眸子过得半响才落到赵奕衡身上,她想对他微微一笑,可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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