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西沉,寒鸦归林,天色渐渐晦暗,堪堪将近掌灯时分。云平好不容易送走了田月琳,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院里,精神已是万分萎靡。要知道情窦方开、初尝人事的少女往往分外痴缠,云平磨破了嘴皮才哄得依依不舍的田月琳甘心离去,临别前还被迫指天誓日,约定来年鹊桥相会,共谐连理,今生今世白头到老,至死不渝,搞得云平自己听了都觉得阵阵作呕。
前脚刚迈进回廊,就听到一声轻笑响起,云平愕然抬头,见绛仙俏立房前,眼中尽是戏谑之意,正嘴角含笑地望着自己。
云平大喜,三步并做两步的蹿上去,涎着脸道:“好姐姐你去哪儿啦?怎么一直没瞧见你?”绛仙娇笑道:“你光顾着哄那位田姑娘了,哪有心思来关心我的去向?”云平知她调侃自己,当下嘻嘻笑道:“姐姐这是怎么说的?我不过是闲着没事骗骗那个小娘子玩儿,哪能忘了我的好姐姐?就算哪天我患了失心疯,别人谁都不认得了,也会第一个跑去你找的!”绛仙忍俊不禁,娇嗔道:“你这小坏蛋就是会哄人开心!不过你骗小姑娘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啦!刚才在窗外听你自责谢罪的那番话,连我都忍不住心软,更别说那个小妹妹,肯定脑子都晕了。呵呵,这下你是不是又要多一位红颜知己了啊?”云平闻言却止住笑,正色道:“不对!我的红颜知己只有一位,就是我的亲亲好老婆,人称天下第一大美女,名唤绛仙是也,你认得她不?”绛仙这下更是笑得花枝乱颤,腻声道:“你这小猴儿啊,真是拿你没办法,嘴皮子跟抹过油似的!不过,嘻嘻……我就是喜欢你这张嘴……”说着眼波流动,媚态横生,青葱玉指向云平轻轻一勾,脸上满是荡人春意。
云平呵呵淫笑,老实不客气地就扑上前去,搂住女子便是一通狂吮,刚刚已被田月琳撩起的欲火现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亟待在绛仙美艳绝伦的胴体上发泄,于是两人边吻边行,缓步走入房间。
接下来自是“满园春色关不住,呻吟làng_jiào出墙来。”个中桃红柳绿,旖旎艳景,惟有一诗可堪描画:
女貌郎才两相宜,从天分下好佳期。
拨雨撩云真乐事,吟月咏风是良媒。
襄王已悟云台梦,巫女徒劳洛水悲,锦帐一宵春意满,不须钻穴隙相窥。
三更时分,明月高悬,陆府后花园处,遍地银晖。蝉鸣虫叫声中,风摇云动,竹影婆娑,伴着园内假山池沼,显得高远宁洽,静谧清幽。在一丛缤纷茂密的花草堆后,藏匿着两条黑漆漆的人影,他们抵膝并肩,悄然跪立,一身夜行衣加上黑头罩,使他们完全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中,唯一可以辨别他们存在的痕迹就是两对灵动的眼睛,像鹰隼一般,时时观察左右,觑探动静。
“好姐姐,那小子怎么还没来呀?我们子时就到了这里,现在都快两个时辰了,怎么连只鬼影都没见着?”一人压低了声音道。
“我怎晓得?约定是这个时间的,本来早该出现了!不过那东西好歹是他府上的传家之宝,难到手也属正常,若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那才有点不合情理呢!”另一人也细声道。
此二人正是云平和绛仙,后者撺掇陆翔去偷寒玉玦,并约好由陆翔在白天先行打开花园后门,以方便绛仙于夜间偷偷溜进陆府接应。岂料这晚一等再等,陆翔却始终未曾出现,绛仙心下忐忑,暗忖那草包不会让他爹给逮了个正着吧?云平更是老大的不耐烦,开始忍不住嘟囔起来:
“这陆家人不成样子,想不到连府第也这般古古怪怪,偌大一个宅子,竟连一个看家护院的人都没有,现在咱们就算打起火把来明抢,大概也能轻易得手!”绛仙却不以为然,莞尔道:“你可别小瞧了陆清风,我看他这陆府是外松内紧,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也不知道有多少阴毒机关,再说以他在襄樊地界的威望和人脉,就算家中真的全不设防,想来也没哪个蟊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屁股上拍苍蝇。”云平亦觉有理,赞同道:“看他这花园就不难想象此人家财之富,你瞧瞧这些个奇花异木,还有那些个亭台楼榭,我想皇宫内苑也不过如此吧,真不明白他区区一个大夫,怎么能这般豪阔……”他还待再说,却被绛仙一手蒙住了嘴巴,只见她侧耳倾听,低声道:“嘘……有人来了!”云平闻言暗吃一惊,赶紧屏息凝神,功聚双耳,果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片刻之后即看到两个淡淡的人影缓缓走近,云平和绛仙立马调整位置,收束身形,同时减慢呼吸,避免被来人发现。
却听远处的交谈声渐渐清晰,一把柔媚慵懒的女子嗓音道:“解语深夜造访,实是于礼不合,只是鄙派门中突生大变,明天一早就得立刻离开襄阳,是以惟有不顾礼节,冒昧前来打搅,还望陆神医海涵!”另一把中正平和的男子嗓音当即响起:“哪里哪里,花宫主大驾光临,寒舍篷壁生辉,老夫未克远迎,应该是请宫主多多见谅才对!只不知移花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要贵派如此仓促离去?老夫家族世居襄阳,在各方面都还有点交情,贵派莅临此境,老夫惭愧,也忝做半个东道,客人的事,主人责无旁贷,岂可袖手做壁上观?如果宫主肯不吝相告,老夫定当竭尽所能,为贵派略效绵薄之力!”云平听得啧啧称奇,想不到移花宫主花解语和襄樊神医陆清风竟然认识,而且还一起在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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