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起今番之事,自己这年仅十岁的弟弟却要陪自己干着十死无生的事情,又忍不住叹气气来。
“姐,弟弟不怕死。”齐忘归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小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神色。
齐繁弱不用细想也知道,自己的这番打算,自己这自小聪慧的幼弟恐怕已经有猜测了。可是说到怕死,自己也丝毫不怕,可是担心的是最后事情不成,齐家大不了是灰飞烟灭,可是吴国,万载国祚。
又忍不住叹了气。
“小姐,码头到了。”陈老大在车门口传了声音。语音刚落,马车也平缓的减慢了速度,三息过后,车马同时都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陈叔,等下带些家有老小的人回去照顾下府邸吧,太冷清的话,也不太好。”齐繁弱在一旁早已下车的丫鬟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码头的风不停,吹在车上的风铃上,带着一丝轻灵的味道。
陈老大嘿嘿一笑,露出了略微蜡黄的牙齿,平生第一次在和小姐对话时候扭过头,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小姐,老太婆在家里说过,今天要是活着回去她把我打死沉江里,至于其他人,昨晚他们都是跪下来求我带他们陪着小姐您的。”
突然声音略微哽咽了一下,清了清喉咙,“人啊,总归会死,讲着道理死总比后悔死好。”
齐繁弱还没有说什么,齐忘归突然带着哭腔喊了句“陈叔。”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姐打断。
“那就一起上路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去。
码头极大,历史的积淀,南北东西的行商的行走,让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带着岁月的痕迹。
码头分内外,外码头都是一群靠着码头生活的人的居住区,再加上一些商会的驻扎建筑。贫困富有,南方风情与北地特色,都在这里体现。
来淮德府游玩的人,一定不会错过码头。
内码头则是直接货物上下,人员流动的场所。因为关系重大,在内外码头之间还有严密的隔离设施。
齐繁弱一行人没有理睬周围人的眼神,那里有同情,有疑惑,有赞许,有怜悯。
走到了内码头的关卡,高耸的墙壁矗立在内外码头之间。
墙壁上的画着一幅幅图案,从古老的泰伯斩龙到草鞋为山,等等一个个传说故事都刻画的生动形象。墙壁后面不时出现一个个箭塔,高耸入云,里面站满了一个个人,添显肃穆。
齐繁弱正要往前走,突然一个声音从正前传了出来。
“奉代邑宰之命,码头今日不允许入内。”发出声音的人是一位皮肤黝黑的男子。这名男子身高近一丈,身披利甲,脸上神情坚毅。齐繁弱还记得五年前,这位来自北方前线的战士一般的人带着一行十骑进了怀德府,带着吴都的调令做了这座码头的看管者。
这位看管者粗看严肃但是非常好相处,三年前闹婚礼的时候,让妻子骑在他身上还嘟囔道“新娘坐骏马上,意味着永远骑在丈夫头上”。齐繁弱当时都笑坏了。
“顾叔,我家祖父新丧,按遗愿想葬回故土。”齐繁弱把脑海里的想法驱散后略带伤感的声音说道。
如果让那些爱慕者看到自己心爱之人如此低声下气的请求,不知道会多疯狂。绝美的容颜,忧伤的表情,简直闻着落泪。
可是她面对的是一块顽石。
“今日不许入内。”说完,眼前的这位男子转头向内走去。只留下外面戒备森严的士卒,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不对,不能用虎视眈眈,里面的眼神有不解,有抱歉,更多得是迷惘。
齐繁弱还想再说话,那离去的男子又说了一句,“违者,杀。”
肃杀之气布满了整个码头。
齐繁弱叹了口气,捏住齐忘归的手,“我们回吧。”说完,似乎全身的力气都伴随着那一口气叹完了。
一行人默默无言,掉头离去。突然这时候,一骑飞驰过来。
突然在齐家众人面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女子,眼睛像那翡翠一般,散发着绿色的光芒,富有光泽的绿色长发垂落在那肩头,脚上穿着最近几十年流行起来的短筒袜,裙子在膝盖以上,露出了大把的春光。
这绮丽的美人让齐家小少爷乍一眼害羞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下一刻睁开了大大的眼睛,怒视对方。
而这女子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齐繁弱。
很突然,马背上的女子发出了银铃的笑声,一下子,那美丽的略带异域风光的脸庞一旦发出笑声,如同万花盛开一般,仿佛整个码头的光彩都聚到了她的身上。
她突然开始说起话来,她的声音是甜的,但是确实那种蜂蜜中又加满了糖的那种甜,甜到发腻的感觉让人心里森得慌。
“繁弱姐姐,哎呀我到处找你呢!”话语中带着亲切,眼角也带着笑意。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一定会以为这是姐妹情深的对话。
齐繁弱正了正自己衣物,说:“青小姐又有何事拜访呢?”
那位青小姐仿佛听不出齐繁弱话语里的疏远,自顾自笑道:“我妈说,让您把你家的簪子给她戴一天,明天给你送回去……这都是北边那位大人找得事情,硬拿了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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