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的夜晚。天空月明星稀。山上树木丛杂,坟茔密集,也漆黑的夜晚磷火斑斑。陈素瑛打起篝火,架起狼肉。一股浓郁的野味四散飘开来。
陈玄瑛说道:“妹妹,你去看看小弟弟的伤势如何?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只怕伤得不轻呢。”
陈素瑛答应了一声,于是走到了公孙坚身边。只见他鼾声滞重,口水外流,想来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她回过头来,说道:“姐姐,小弟弟睡着了。看来没什么事情。”
陈玄瑛道:“妹妹,你总是这么粗枝大叶的。他虽然睡着了,但是伤势究竟还要检查一下才可放心呢。”
陈素瑛向姐姐做了一个鬼脸,掀开公孙坚的右腿裤管。皎洁的月光下,只见一条乌青的伤痕,淤血凝重,仍是没有褪去。她轻轻地摸了摸那道伤痕,公孙坚突然在梦中向陈素瑛踹了一脚。陈素瑛一个不妨,险些向后坐倒在地,气呼呼地道:“小弟弟,你怎么踹我啊?”可是定睛一看,公孙坚仍在呼呼大睡。
陈素瑛道:“姐姐,似乎弟弟受伤不轻呢。”
陈玄瑛走过来,仔细看了看,低呼道:“糟了!禅杖上有毒。幸而小弟弟只是受了杖风所逼,并没有破皮见血,否则他也命不久矣了。”
陈素瑛慌道:“这可怎么办?对了,你我下山之时,随身带了几颗九华玉露丸,不如给他先服下。”
陈玄瑛一挥手,道:“且慢,待我再仔细看看他中了什么毒。”陈玄瑛在公孙坚的膻中穴快速敲击了三次,公孙坚突然全身像砧板上的鱼儿一样弹跳起来。待他平静下来后,口中喷出了一口乌黑的淤血。陈玄瑛沉吟道:“这事儿好生蹊跷。怎么瓦罐寺里会有如此阴毒的毒物的?断断不可能。”
陈素瑛道:“姐姐,小弟弟究竟中了什么剧毒?”
陈玄瑛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想他中的多半是江湖上久已失传的混元散。此毒碎筋噬骨,随着血液漫遍全身,把筋脉、骨头、血液、脏腑、皮肉慢慢溶化,最后连人都变成一滩血水。”
陈素瑛忿怒道:“没想到瓦罐寺里还藏有这样阴毒的毒物。待我们回去禀报主人,请他端了瓦罐寺,揪出老秃驴寄幽方丈,问个明白。”
陈玄瑛道:“依我的直觉,此毒多半不会出自瓦罐寺里。不过为什么笃如和尚的禅杖上会有如此的剧毒,这就令人不得而解了。莫非是?”
陈素瑛拍手道:“难道是他的师弟笃虚和尚?我瞧他就不会是好东西。”
陈玄瑛道:“以笃如和尚的脾性,大约不会用歹毒之法。至于笃虚和尚,就不好说了。可是这毒物他又是从何而来呢?不管怎样,妹妹,你且把天蝉蛹拿两粒过来给他服下,好叫他抵御毒素的蔓延。”
陈素瑛犹豫道:“可是姐姐,我统共才找出七颗天蝉蛹来。小弟弟虽然可怜,我们都喜欢得紧,只是给了他,你的伤就……”
陈玄瑛道:“我无非是肩伤被黑子打伤,皮肉破绽罢了,不足道哉。你且给小弟弟服下。休要叫他丢了性命。你想想看,主人叫我们趁着牡丹花节下山邀请公孙凌虚庄主。不料我们去晚了一步。现在能不能找得到公孙凌虚尚且不能肯定。倘若连他的公子都不能带回洞府。主人只道我们没用,还不知怎么不高兴呢。”
陈素瑛听姐姐说得有理,只得将天蝉蛹给公孙坚吞服了两颗。另两颗给姐姐吞服了。陈玄瑛独自坐到一棵大树下运功疗伤。陈素瑛扶起公孙坚,在其大腿上闭了几处穴道。又在他的淤血出开了一道口子,逼出了不少毒血。公孙坚悠悠苏醒转来。
一股淡淡的焦愁味扑鼻而来。陈素瑛大叫:“糟糕。狼肉烤焦了。”她立马跳起身来,从篝火上摘下狼,幸而没有十分烤焦。她撕了一片肉递给姐姐,又撕了一片肉递给公孙坚。
公孙坚道:“白姐姐烤的是什么肉?这么香,这么密实。”
陈素瑛听他称呼自己是白姐姐,不免噗嗤一笑,又听他连狼肉都没吃过,便道:“你没吃过狼肉吗?”
公孙坚道:“我不知道。”
陈素瑛更是纳闷,问道:“你怎么连吃没吃过狼肉都不知道呢?”
公孙坚道:“庄里每隔两三天换一套菜种。我吃着有些微的异样,但是我都不敢问那是什么菜。父亲向来不怎么爱说话,要么在练功房里或者后花园里练功,要么在书斋里读书,要么在堂屋里接待客人。我若问他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菜,他便训斥我,说我什么都不懂。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家里的仆人仆妇也不爱跟我讲话。只有我的老师元翎会教我读书认字,还给我将历史上有趣的故事。”
陈素瑛听他说起自己的往事,不免有些可怜他,于是安抚道:“小弟弟不要愁。以后待姐姐慢慢教你识别各种野味。”
公孙坚拍手欢呼:“白姐姐真好!白姐姐真好!”
陈素瑛笑道:“白姐姐好,黑姐姐就不好了吗?”
公孙坚道:“白姐姐教我识肉,黑姐姐没教我。白姐姐好,黑姐姐没有不好。”
陈素瑛笑着望了望陈玄瑛。陈玄瑛对着她刮了刮鼻子,表示妹妹不害羞。陈素瑛得意地笑了。
“唔喔——唔喔——”
西边森林里响起一声野狼的嗥鸣。接着,东边的坟场里也是一声悠长凄厉的狼嚎。接着南边山下也是一群狼嚎的应和。很快,北边山冈上也响起了一连串的狼嚎。陈素瑛向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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