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探访归来
李杭夫妇俩挽留再三,得知他们已在客栈落宿且明日还要启程到千钧涧,便不再多言,二人送到街口,来时傅长信忘了准备登门礼,走前小浊倒被塞了一堆东西。
清非一只手里捧着厨房新出炉的海棠酥,朝他咧咧嘴笑话他,另一只手拉了萧颂的衣袖为他引路。
夜里的主街上仍是热闹非凡,清非撩起帘子看到人来人往,小贩吆喝,心下的瘾都被勾起,“颂哥哥,放我下去好不好?我一定不惹事。”
“你可以下去,那就不要再回来了。”萧颂正闭目养神。
只有这一件能够吓住她,清非讪讪答道:“那我......算了吧。”心上的不甘转化为委屈,垂泪欲滴。
可惜萧颂看不见,也没法知道,而清非又是倔强的,她不喜欢别人知道她被气哭了。小浊听着里面没了声响,抖抖傅长信的胳膊,指着里面。傅长信知道他指什么,轻哼一声,清非看起来是骄纵惯了的,迟早要有人治治。
店小二搭着条旧毛巾正在桌边打瞌睡,进门的声音惊醒了他,一见人回来便陪笑招呼要不要夜宵热水之类的。
清非叫他把热水送上楼里,也不看其他人踢踢踏踏就上去了,直到此时她才想起,昨天似乎没有洗浴?
厨房里都有备好的热水,小二上上下下提了几大桶上楼,清非也不小气,一把从傅长信手里拿了几个铜板赏给他。小二招呼的更得劲了,忙前忙后,完了还问要不要厨房的宵夜。
清非露出烦人姿态,一摆手他才依依不舍下去,在楼道里目睹了全过程的小浊拍拍傅长信胳膊,疑惑着问道:“她要钱你就给她?咱们一路上给她吃喝还要听她吩咐,这遭的是什么劫!”
傅长信无奈道:“出门在外,姑娘家也不容易,等到了千钧涧找个人给她看看,能否想起她家在哪,让她回去便可。”
“早点送走最好,我算是明白了,当初就不该救她!让她去祸害其他人更好!”
傅长信将长剑放在床边准备休息,他知道小浊虽然赌气这么说,天性善良淳朴的他又怎么任由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留在荒山之中。
而隔壁的清非梳洗好准备睡觉,刚要吹灯,门外敲门声却在此时响起了。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外边铃音的手还未放下,她略微脸红,不好意思询问道:“清非姐姐,我能进来吗?”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你要是没什么要紧的就在门边说吧!”
“我......”徐铃音低下了头,“我怕......”
虽然自己是喜欢撒娇的,但同性相斥,要真有一个和她相似的人在面前撒娇,她也受不了。
里边连忙打开门拉铃音进来,“你怎么了?别哭呀!”
铃音毕竟第一次离开家里,从前她父母管得严,不许她出门见客,那天他们一行人过来时就没有出去,要不是事情紧急,她要和他们去千钧涧,恐怕也不能出来相见。
“我想爹娘了......”十七岁的姑娘初次离家,想念父母实在太正常,“清非姐姐,难道你不想吗?”
铃音对于清非很好奇,她似恣意飞扬江湖侠女,又似娇宠万千的刁蛮小姐。一个人独自行走,来来去去也没人管,可以说她是羡慕极了,但有时她又会遗憾,觉得没有亲人在身边挺可怜的。
清非不可思议地用素白的手指指自己,她吗?好像有些奇怪,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支支吾吾道:“其实我......爹娘都去世了,我是爷爷养大的......我出来也是奉了爷爷的命令找一个姑姑。”
徐铃音想听她讲出门在外的事,偏偏清非忘记了许多,只好随意给她讲以前的事:“.......我那位姑姑呀,我没见过她,她离家出走时我都没出生,不过听族人说过很多她的故事。”
“那清非姐姐你到底多少岁了?”
“我吗?”她兴奋道:“我一个月前满二十了,就是因为满了年龄,爷爷才能准我出来,顺便找一下姑姑。”
清非的笑脸映着昏黄的蜡烛,即使如此,她也是漂亮而灵动的,反倒是像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铃音不觉看得入迷,问道:“你都没有见过她,怎么找她?”
“我见过画像,她右眉脚有一颗红色的痣,还有......她的眼睛很好看的,就和颂哥哥差不多。”现在想来,他们的眼睛还真是有些像呢!
“那你姑姑叫什么名字?”
“雪衣。”
“你们是姓雪吗?”
这个问题清非答得有些慢,她说:“没有姓......”
幽兰一族是没有姓氏的,一般族人只有长辈赐予的名字,而她的名字是神殿的大长老赐予的。
铃音左问右问,清非也没想过要骗她,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她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只是小姑娘一直没有坦白来找她的目的,清非有些困,打了哈欠,铃音低了头内疚地说:“我是不是妨碍你了,我......”
清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铃音才慢吞吞地说道:“我可不可以和你睡一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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