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尚已经吃饱了,靳云鹏本来还要继续吃,一听这个“玉鹌鹑”,却又像是倒了胃口,腹中一阵剧烈难受,急急地说:“尚哥,走人!”
说完,靳云鹏起身去结账。金尚坐着没动,他有种预感,而且是一种并不好的预感,那男人和那女人还会发生点什么事情。一个人的运势往往就是这样,如同抛物线一般,当一件背时的事情发生过之后,通常并不是结束,要不然,为什么古人有雪上加霜的经验之谈……这是一个令金尚一直感到痛苦不堪的毛病,从一件小小的事情入手,金尚的脑子里天马行空一般妄想,甚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男人说:“但愿,于书记最近再去一趟汤王城,那样的话,也能壮壮我们的声势嘛,嘿嘿,这就叫,背靠大树好乘凉……”
在金尚的心中,他早把这个男人视作了一具尸体,社会风气就是坏在这种手中有点闲钱的中年男人手中,在这类看来,世界上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只要坐拥足够的资本,什么东西都可以买得到,任何事情都可以掌控。
靳云鹏在门口朝金尚挥一挥手,二人就离开了那家新疆馆子。在车上,靳云鹏说:“现在,还是堵车的时候,我们绕一下南外环吧,多跑点路,又不是我们出油钱。”
金尚的心思还在那俩死鬼身上,根本无暇顾及省油费油的问题,说:“这样的小事情,你说了算。”
靳云鹏就把车子拐上了南外环高架桥的匝道。金尚就问:“你听明白了吧?”靳云鹏却反问道:“听什么明白?什么听明白了吧?”
“哈哈,师兄,”金尚压低了声音,笑着说:“我的意思是说,云升老和尚已经把你的玉鹌鹑,卖给这两个财神了,那老秃驴,今天晚上,肯定不会再找你退货啦!你放宽心,睡大觉,你还担心什么?”
听了这话,靳云鹏大叹一口气,说:“草它妈的孙秃驴,这一回,又让他大赚一把!唉,这两个傻驴货也是冤大头,花大价钱,买了个仿制品,还送给一个什么书记,那书记是傻子么?”
“只要仿得像,不是傻子也识别不出来嘛,做领导的,有几个是鉴定专家?”金尚得意地笑笑,说:“最主要的,还是你这上线太高明,谁跟你沾了边儿,闭着眼都能赚钱……”
靳云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是不是提前预测到了?这男女二人买了云升和尚的玉鹌鹑,早在你的预料之中?”金尚赶紧说:“没有,没有,我只是听他们说的,我可没这个本事。”
“不对,不对!”靳云鹏认真地说:“那人还没说玉鹌鹑的时候,你就说要去我那儿睡一夜,这不就是说,你已经知道,云升和尚不再找我退货?”
逻辑混乱!这二者之间哪有什么必要的联系?越说越说不清楚啊!金尚有些急着,心想,我们在这儿扯这些没用的干嘛?金尚忙说:“不是,不是,我当时没想到这个原因,只是觉得睡在你那儿,比我那儿更吉利一些,毕竟,我那儿正对着一个停尸房,我担心,夜里会作恶梦,所以,才不想回去住……”
表面上看,金尚说得十分轻松十分随意,其实他心里面却是万分紧张。自从进了那间新疆的馆子,金尚心里一直在琢磨如何阻止靳云鹏跟他去研究中心的那间房子里过夜。
金尚已经下定了决心,待他一个人有那么几个小时的自由支配时间,他一定要去那洞里面好好地看看那每一口粗瓷瓮里面到底有什么?护士长说过,那个院子的门和那洞库的铁门,不许靳云鹏知道,更不许他进去。靳云鹏若跟他在研究中心那幢楼里过夜,万一冯秘书或护士长让去那洞里面取放东西,身后再跟着个靳云鹏,岂不是天大的麻烦?
谢天谢地!那男人和女人扯出的玉鹌鹑话题解了金尚的围,真是天助……靳云鹏说:“但愿,明天不要再给我们安排什么任务,我想好好休息一天。”
金尚装作糊涂的样子,问:“你要休息,我去你那儿住,会不会影响你?”
“影响什么?”
“万一你女朋友要见你,或者要跟你那个,我岂不是多余?”
“哎哎,”靳云鹏制止了金尚继续说下去,道:“尚哥,怎么说呢?你有这样的顾虑,这说明你太不了解我们福建男人,尤其不了解我们这些经商的福建男人……”
金尚正要问为什么,却见靳云鹏一脚离合,又踩了一脚刹车,他说:“妈的,前面撞人啦!”金尚忙问:“这是到哪儿啦?”
前面的车多,人也多,靳云鹏伸长脖子往前面看了看,说:“光顾说话了,你都没看路,再过一个路口,就到我住的地方了,哎,你看,路被封死了,我们得倒回去!”
金尚忙说:“我下车,帮你看着点,千万别遇上一个不长眼的,撞了他,或者刮了我们的车,都他娘的不吉利。”
说完,金尚下了车,看见后面也是一连串的车,每一辆里的人都焦急地摁起了喇叭,大街上乱成了一锅粥。金尚摇摇头,说:“完啦个蛋的啦,倒不回去。”
靳云鹏伸出脑袋往后面看看,无奈地摇摇头,说:“你看,没脾气吧?晦气不晦气?就差这么几步,偏偏让人回不了家!”
说完,靳云鹏熄了火,下了车,说:“走,到跟前看看,什么人被撞了?好好的路口,又有红绿灯,怎么会撞人?”
金尚已经习惯了靳云鹏像个话痨儿一般的说话方式,他说他的,我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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