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阿离也带来了噩耗,容素不愿帮忙。
这一切楚长歌都能明白,她破坏了容素留下白落代替大国巫的计划,到头来容素自然是不愿意帮忙的。
“长歌,你放心,我会帮你的。”阿离笑道。
翌日,楚长歌一日未睡,疲倦的身子加上苍白的脸颊,谁都能从她脸上看出担忧之色,比起往日。楚长歌花了更多胭脂水粉去遮掩自己仅存的一点担心。
清晨推开门便发现门外春雨绵绵,粘湿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舒服,身后的紫眠撑开纸伞。
“走吧。”声音清寡,不带一丝感情。
楚长歌奇怪的看着他,昨日还诉说着让人悸动的情话,今日便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感觉。
“你也觉得我很绝情?”面对这样的紫眠她有些无措。
紫眠拄着手杖,转过身子看着楚长歌,“你若是觉得有道理便做罢。”
他没有资格说楚长歌,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清冷的人,若非楚长歌这个变数。他也不过将她当作其中一个棋子。
“我想救白落,只是我救不了她,还不如干脆了结了她。”楚长歌哽咽了一下,她不奢求所有人能懂她,但是最不希望的是紫眠也隔绝她。
紫眠感觉到了楚长歌的挣扎,手轻轻触碰她的手,竟然如此冰冷,他便将手杖收了起来,望着楚长歌,“你可愿扶着我?我怕去断崖的路不好走。我如今腿脚才好一些。”
楚长歌点头双手搂抱着他的手臂,尽量扶住他的身子,觉得瞬间冰冷的感觉不复存在,仰头望着他,嘴角不过是一抹淡笑。
原来他还是很担心自己的,不由得抱紧了他的手臂,并非她帮他而是他在紧要关头稳住了自己的心。
王府门外等待着他们的是一个身着红衣喜服的沈言蹊,这不禁让紫眠和楚长歌吓了一跳。
“不走吗?”沈言蹊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小心翼翼的。
楚长歌与紫眠对视,便不再多话上了马车。
下了马车春雨已经停了。原本清澈的山林不知为何蒙上了一层惨淡。
断崖对于楚长歌并不陌生,但是她看着眼前的景物还是浑身冰冷,像是在冰水中浸透一般的难受和窒息。
两尊奇怪的神像屹立在断崖的入口,从神像的面前走过,楚长歌仿佛回到了前生的自己,那种冰凉奇怪的感觉分毫不差。
前生的她带着脚镣和手镣被侍卫押送着,浑身都是伤,每走一步仿佛有一把利刀在一点点剜她的肉一样。
她带着她所有的仇恨,咬着唇一步一步的上前,最后嘴角渗出的鲜血都是她咬破嘴唇的忍耐。
在华丽锦衣面前走过,她的狼狈不过是一个笑话,她被推上了断崖边的高台,身后便是她死无葬身之地的归宿。
剜心之痛仿佛还在昨日,她嘶喊着的话,那一字一句都刻在了心上,那悲哀痛恨的呐喊声让楚长歌有些无法承受,仿佛她的灵魂剥离在她的周身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当初的痛苦。
温暖的怀抱将她包围,她颤抖着,害怕着,她并非圣人,她的生命在最深爱和最亲的人手里断送,她今日却要送走当初最看重的友人。
她将头深深埋在紫眠的怀抱之中,淹没在自己的记忆和痛苦之中。
“回马车上去吧。”紫眠有些担心,楚长歌颤抖的身子根本就停不下来,仿佛在害怕什么。
谁知道楚长歌抬起头,即便是红着眼眶她也不讲一滴眼泪浪费在这个吃人的刑场。
“我要去。”
仿佛恢复了力气,她搀扶着紫眠继续上前,沈言蹊早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到了前边,根本就不关心身后的两个人。
断崖是极刑之地,尸体坠崖便是尸骨无存,那飘渺的悬崖看似如仙尘之地,却不知道埋藏了多少人的尸骨。
叮铃铛铛,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让原本无声的断崖仿佛静止了一般。
白落被人推搡着带上了高台。
大国巫黑色的长袍与众人格格不入,她嘴角奸笑着,仿佛这一切都已经达到了目的。
楚长歌双眼闪过杀意,冰冷无情,这里不止是白落的终点,更是她大国巫痛苦的开始。
“圣女触犯宫规,处死!”大国巫的声音冰冷,混着冬日的寒风。犹如一把利刃刺穿楚长歌的身体。
白落看着身后的断崖,只要再跨出一步便要魂断黄泉,她只是一眼便瘫坐在了地上,不敢乱动,并非她胆小,只是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慢着!”
众人只见一个身着喜袍男人,拿着一包袱东西走到了白落的面前,侍卫上前阻挡不过三招便倒地不起。
“沈言蹊。”白落哽咽着,所有的话都在喉间卡住了。
但是眼泪却断了线,“你怎么来了?你快走。我才不想你看到我这样死。”
沈言蹊擦干净她的眼泪,从包袱中拿出一件喜服,“有些晚,好在还有时间。”
喜服穿在了白落的身上,长长的龙凤袍子在身后绽开,发冠带在她的头上,此刻的白落脸上有了一种难以言语的光彩,她等到了死,终于让她等到了沈言蹊。
“你怎么这么傻?我救你不是想害你。”她再也止不住的大哭。
沈言蹊拉着白落对着面前的群山一拜,便将白落扶起。在他人眼中此刻的两人如同快要羽化的仙人一般,脸上已经没有行刑的痛苦和悲哀,只有解脱。
“沈言蹊,我很高兴你能来给我这个美梦,但是我不能让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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