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吃。”肿了脸的管家忙在一旁补充道,“我们请遍了城中的医馆大夫给老爷治病,都说老爷这病,是治不好了的,让我们早点准备后事,所以,所以......”他偷偷瞧了一眼沐倾城,“刚才仙子登门,小人们才误以为仙子是来戏弄我们,这才这般无礼得罪仙子。”
沐倾城恍若不闻,走到窗前,低头看了看王老爷子的气色,忽然抬起头来。“把所有的窗户都给我全部打开,这些帘子通通都拿出去烧掉。还有那个蜡烛,全部灭掉。”
王有福顿时愣住了,管家惊讶的张大嘴,屋里的仆人们看着主人不发话,更是一动不动的。“听不见?需要我重复第二遍?”凤谦那冷冷的声音再次传出。
管家猛地一哆嗦,他听得真真的,这个是那个木脸凶神给自己下的最后通牒。“吃。,吃。快,开窗。灭烛火。烧,烧帘子。”管家一连声的吩咐道,凶神下令,他哪敢不从?
“神、神医。”王有福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道,“这,这不妥吧,大夫们都说,家父乃是酒后中风,见不得一点儿阳光,更不能吹一丝丝儿的风,否则......”他看着沐倾城,瞬间说不下去了。
“否则就会立刻翘辫子是不是?”沐倾城冷笑一声。
“神医仙子说的不错。”王有福硬着头皮回答。
“狗屁!庸医!一群庸医!”沐倾城忍不住的骂出声,指着王老爷子的脸,说道,“酒后中风?你自己过来看看,酒后中风会满脸肿胀?会两眼无法闭合?”同时伸手拿过床前的一块帕子,在王老爷子的眼角沾了沾,送到王有福眼前。“这就是你爹眼里流出来的东西,你自己看看。”
王有福瞪大了眼,呆呆的看着那块帕子,只见雪白的帕子上,沾着一块黄绿色的糊状物。“这。这是何物?”王有福的舌头打结,结结巴巴的问。
“这是王老爷子体内心火郁结,风门不通拍不出来的残渣。哼,说什么见风必死,真是狗屁不通。我敢保证,再过三个时辰,王老爷子一定会气绝而亡,不是病死,而是被这密不透风的房间活生生的闷死的。”沐倾城将帕子团了,往旁边一丢,“拿出来烧了,小心不要碰到皮肤,这东西会传染,寻常人粘上一星半点,就会大病一场。”
旁边的人脸色大变,一脸恐惧的看着那块帕子,一名家丁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拿了两根木棍小心翼翼的夹起帕子,唯恐碰到自己皮肤上,飞快的跑出去烧了。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听仙子的吩咐,快快快,开窗,灭烛,烧帘子啊。”王有福再不迟疑,手一挥,大声的叫嚷着、吩咐着、
“是,是,是。”一屋子的佣人立刻活了过来,像走马灯似的穿来穿去,一丝不苟的执行着沐倾城的命令。
窗户打了开来,温暖明媚的阳光穿透窗棂照进了房间,新鲜的空气在室内活泼泼的流动着,原本死气沉闷的房间瞬间变得温暖、清新明亮。“神医仙子,不知道家父这病,您可能医治?”王有福见病床上的王老爷子,果然在开窗通风之后,父亲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王老爷子脸上不再滞胀憋气,眼中一直不停的流出的眼泪,也开始慢慢干涸,只是一双浑浊的老眼任然是睁得打大的,目光也很是呆滞。沐倾城没有回答,只是在床前坐下,闭上眼睛,为王老爷子切脉,王有福则传情踹踹的看着,一句话都不敢说。一会儿功夫,沐倾城睁开眼,撤回手,淡淡道,“能治。”
王有福脸上露出喜色,眼光中仍然是怀疑的,只是不敢说出口。城中众多的名医都说无法可救,这个少女随便一张口就说能治?他不免的怀疑是个江湖骗子前来讹人的,损失点银两道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不放心自己的老父亲落在江湖骗子的手中。现在自己的老父亲已经是这般情况了,他哪里还忍心让她人胡乱诊治,再多受痛楚。
“是,是。”王有福嘴里应答着,却不问如何医治,问,“不知道仙子需要多少诊金?小人马上令人去备好。”他心里已经认定这个少女是江湖骗子,只求赶紧的破财消灾,拿出银子早早送他们两座瘟神出门才是。
“我的诊金嘛?也不贵,一千两银子。”沐倾城伸出一根手指,轻描淡写的说道。
王有福心里一阵抽痛,这还不贵?这个丫头还真的是狮子大开口,一讹诈就讹诈千两纹银。这银子他道不是拿不出来,只是随便就给这么一个江湖骗子讹诈了一千两银子,总是有些心有不甘。他眼角瞟了一眼凤谦,凤谦面无表情,眼中却有深深的冷意,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咬了咬牙,手一挥。
“管家,快让账房准备一千两纹银,送给仙子大人。”他这会连神医也不叫了,什么狗屁神医,明摆的就是挂着神医幌子的骗子。
“王公子?你为何不问问我是如何医治的?”沐倾城的一双明眸斜视着他,冷笑道,“你是认定我们两人是骗子,想早早的拿银子出来打发我们走人吧?”
王有福满脸通红,连说,“不敢,不敢,小人不敢。”
沐倾城轻哼一声,也不穷追猛打,淡淡道,“王老爷子手足冰冷,四肢却是火热,心智清白,却口不能言。他得的并不是酒后中风,而是惊厥失语之症,原本算不得什么大病,只须服一剂惊魂散,静养两日就能痊愈,却偏偏被你请来的一群庸医诊成了个酒后中风之症,原本好好的人,生生的被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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