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晟道：“殿下过誉了，士晟浅薄无知，不敢受此称道。”
王衍道：“后生可畏，你这般年纪，便对玄学有如此见识，实在难得，只可惜门第低了些，不然某可保举你显任要职。”
赵士晟听王衍虽是夸赞，却在言语中有歧视之意，有些不悦道：“士晟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保家护民，太平度日，不欲涉足朝政，与阀阅同班。”
东海王道：“季昀不必菲薄自己，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元迈主政并州，正需要你这样的贤才辅佐，你只要尽心尽力，朝廷必不会埋没。”
赵士晟道：“谢殿下看重，士晟一定殚精竭虑，不负殿下期望！”
“好啊，当下你可有什么筹划吗？”东海王微笑着问道。
“唔……当然是完成东嬴公殿下交代的使命，将朝廷的赏赐带回并州。”
“本来这任务挺简单的，可孙秀要派你随军东征，事情就变得复杂啰，季昀，你可要小心，沙场之事可非儿戏呐。”
“是啊。”
“孙秀老贼居心叵测！”王衍愤愤地插嘴道，“他当年不过是琅琊郡的一个寒微小吏，想求我品评他为上流，被我拒绝后怀恨至今，他这样的人主持朝政，我看是不能长久。”
“夷甫你说的没错，季昀，你有何想法？”
其实赵士晟也不知道大战开打后的情形会是怎样，“这个……士晟从未经历军旅战阵之事，到时只能做个旁观者，但求苟且罢了。”
“哈哈，你可真是实诚。”东海王乐得大笑，“没错，就应该是这种想法，千万要随机应变，一切以保护自己周全为首要。”
“谢殿下提醒。”
王衍若有所思道：“话说元超殿下，我们是不是应该未雨绸缪一下呢？如果关东诸王战胜，杀向洛阳，我们岂不应该做些什么吗？”
“这个嘛，尚可从长计议，眼下且先稳定人心，夷甫你不妨多召集洛阳的名士们聚会，提醒大家早做防备。”
“嗯，殿下说得有理，但殿下有所不知，老贼身边有个妖人，会一些占卜风闻的法术，人们传的玄乎其玄。大家都有些惧怕，不敢在现在这种时刻聚会。”
“哦？妖人？”
“对，那妖人名叫胡沃，不知是哪个门派出身的野道士，妄称什么‘玄平真人’，深受孙秀宠信。”
“哦，我见过那道士。”赵士晟想起那天在孙秀家中的情景，那个颇有些神秘的道士。
“你觉得虚实如何？”王衍一下子敏感起来。
赵士晟摇摇头，“只是打了一个照面，不知其人。”
“妖法终究是妖法，孙秀老贼不走正道，必遭天谴！”王衍不觉间有些得意，“而且我们有赵季昀这般的年青一代，邪道只能猖獗一时，将来之世，还须我等挺身扶持。”
赵士晟谦逊地垂下头，他心里清楚，一个巨大的漩涡已经形成，将把这整个浊世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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