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的街道上,站着黑压压一大群人,他们的手中或是捧着鸡蛋,或是拎着两只野兔,或是端着晒干的野菜……就这么静静地,静静地看着走出来的贺坚强和卢巧巧。卢巧巧的脸蛋腾下就红到了耳根,这么孤男寡女的从房间里面走出来,难免会有人非议。贺坚强紧锁着眉头,往前走了几步,将院门给打开了,见林洪峰、姜莲花、卢老汉、张寡妇、牛二、徐冬梅等人都在其中,这让贺坚强有些发懵了,喃喃道:“干爹,你们这是……”
不过是五天的时间,林洪峰整个人好像是苍老了许多,苦笑着道:“坚强,咱们都是自己家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这不是没有赚钱的路子了吗?大家伙都希望你能够想想办法,就指望着你了。”
一直蹲在井底的青蛙,看到的只是巴掌大的天。等到它从井中跳出来,眼睛所看到的天,没有边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有饺子,谁愿意去啃窝头?吃惯了大鱼大肉,再回头吞糠咽菜,都嫌剌嗓子。五天的时间,对于香村的村民们来说,不亚于五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没有了赚钱的道道,他们一个个的精神世界轰然倒塌,干什么都没有力气了,总是感觉空落落的。他们受的打击不轻,那贺坚强呢?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他们各自拿出了家中认为是最好的东西,来到了坚强的家门口,希望坚强能够振作起来,给他们想想办法。
一个老婆婆颤巍巍的走到了坚强的面前,打开包裹得一层又一层的破布,赫然是一个赤色的古玉镯,老人家没有别的要求,反正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只是希望能够给子孙后代留个念想。
还有一个瞎了眼睛的孤寡老人,竟然捧着三个鸡蛋送到了坚强的面前。穷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致富的精神。卢巧巧鼻子酸酸的,眼泪在眼圈儿里面打着转转,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话来了。
贺坚强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道:“都滚蛋,谁给我东西,我刨他们家的祖坟。我们老百姓就指着地里的那点庄稼呢,收成是不好,总要想点办法吧?香河水不是还没干涸吗?再有一个月就秋收了,等秋收后,我一定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连续旱了两个多月,地里早就已经是一块块的龟裂纹,庄稼还能有产量吗?不过,贺坚强最后的一句话,算是给了他们信心。这个从来不招人待见的香村头号牲口,在他们的眼中,形象是那么的高大,一点没有因为他的糙话而有丝毫的不满。对!靠挑水,一样可以浇地。
林洪峰重重地拍了拍贺坚强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去。
姜莲花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小得意,笑道:“还是我儿子,就是牛叉!晚上去干娘给你多炒几个菜,你要是不去,别说我拿弹弓子砸你家玻璃。”
贺坚强的心中涌起了一阵暖流,这么多年来,村民们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他是野孩子,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香村是相当忌讳这样的事情。要不是老兽医爷爷脾气古怪,在村中又有些威望,他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中了。
牛二挠挠脑袋,嘿嘿笑道:“强爷,反正你不管干什么都得带着我,我这辈子就跟你混了,干啥都行。”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怎么?想干啥?”就怕没什么干的,牛二立即就来了精神。
“盖房子!”贺坚强在地面上比划了两下,牛二偷偷瞄了眼卢巧巧,胸膛拍得劈啪响,很是聪明的道:“我明白!强爷,你是想结婚了吧?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什么时候盖?我这就叫人去。”
贺坚强也不解释,大声道:“就现在盖,你赶紧去叫上几个小伙子,拿着铁锹过来。边脱坯,边和沙泥,谁家有木材板料的都拿过来。”
卢巧巧的脸蛋涨得通红,想解释,可牛二转身就嘿嘿地跑掉了。她的内心却是喜滋滋的,青年男子哪个不多情,妙龄女子又哪个不怀春,谁让她早就认定了坚强就是她的新郎了呢。既然想要干,就要干好!卢巧巧立即就招手进货这方面的事情了,冰柜、柜台、货架子……这些都必须要准备的,没有那么多钱,就要精打细算了。
不过,这事儿暂时不能往出透漏,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牛二咧着大嘴,满村嚷嚷着,听说是贺坚强要结婚盖新房,不亚于八级大地震,整个香村都炸锅了。这些年轻小伙子们都纷纷赶了过来,不是扛着木材板料,就是挑着砖头,铁锹、土篮子、水桶等等自是不必说。以姜莲花、徐冬梅为首的妇女们,则在院中支起了大锅,从各家拿来的茄子、豆角、土豆、辣椒、西红柿等等蔬菜,还有一些野味儿刚好是派上用场。
日子是好日子,刚好是各种瓜果梨桃、蔬菜都下来的日子,菜是不用愁了!
村民们本来就想着让贺坚强帮忙出谋划策,找个赚钱的路子,趁着这个机会,都卯足了劲儿,有十分的力气,恨不得使出十二分来。每每问起贺坚强和卢巧巧的婚事,卢巧巧是又羞又窘,贺坚强是老实憨笑着,这让他们更是认为两个人有这么一回事。干儿子结婚,姜莲花可是美坏了,都开始忙碌着缝大红被子、绣鸳鸯戏水的枕套了。
试想一下,这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场面?全村的人劲儿往一处使,单单只是干活的就有八、九十个青年,只是半天的时间,地沟就已经挖好了,还添上了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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