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那老汉“西肯”消失之后,路克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这老怪物看似人畜无害,谁知道会不会突然一言不合,他又是曾经在这种家伙身上吃过大亏的。
湖岸边突然又回复到平静,之前如痴如癫的几人都安静下来,似乎这才真正地睡着了,没有噫语和跳腾。路克本想上去将他们一个一个叫醒,却惊讶地发现他们虽然静下来,但是并没有停下脚步,缓缓地往马车所在方位走。
“老怪物还算厚道。”路克轻声说道。说完他也跟在几个人后头看着他们一个个平安回到马车上,然后回到各自之前位置睡了起来。路克将倒在外面的巴鲁和哈德都扛到车厢里,他自己则在马车外帮众人守夜。
所有人在前半夜折腾不休,但接下来就一夜无事。等到第二天早上众人起来后,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几个当事人都完全没印象,或者说只当做是梦一场。
哈德伸着懒腰出了车厢,哝哝道:“奶奶的,昨晚做了个美梦,指挥千军万马,真是爽啊!可惜醒来后还要面对这可悲的现实!”
莫奈听到他说的话,表情略有些怪异地看着哈德。看得哈德只能尴尬地笑了笑,道;“昨晚做梦还梦到你来着,也是可惜。”
莫奈显然比哈德要高明得多,面色不变,也不言语,只是在马车外面活动下身子骨。
商人罗德曼步履有些沉地走出来,嘴里不停抱怨:“昨晚这坐在车厢睡觉,真是累啊,完全没睡好。现在整个人软绵绵的,腿脚都酸了,就如同昨晚走了好远的路一般。”
他两个双胞胎女儿听后,在他身后对视着偷笑。
老汉西肯走出来,拍了拍罗德曼的肩膀,道:“年轻人要多注意锻炼身体,你看你还不如老头子我能吃苦。不过谢天谢地,昨晚什么事也没有,大家平平安安地过来了。”他旁边的小孙子也是笑着蹦下了马车。
两个马车夫巴鲁和霍顿也是早就起来,站在马车外,照看着马匹。两人站在一块,能看出来两人此时都有些面色不渝。作为退伍军人,巴鲁和霍顿两人并不像这几个普通人旅客一般,以为昨晚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个是巴鲁不记得自己昨晚守夜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又是怎么自己进的车厢,另一个是说好的轮流守夜,结果所有人都睡得那么死,也根本没有交换,连霍顿都没能起来守夜。
两人刚才就已经检查过整辆马车,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也没少什么人或者物件。两人心中此时充满了疑惑地将出发前的所有准备工作做好。
许久之后,巴鲁叹了口气,对霍顿道:“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坏事发生,不是据说每次遇到达来迷雾就必然要发生些诡异的事情吗?看开些,至少迷雾现在已经散去,我们能接着赶路了。”霍顿听后也是点点头。
一车人的所有举动都被马车顶上的路克看在眼里,作为整个事件中唯一一个清醒者,他此时透过清澈的天空,看着远方的朝霞,嘴角微微扬起。
等吃过早饭,一行人就继续奔着北方疾驰而去。
曾有古人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一行人中的几个年轻人如今对这句话的体会无疑加深了无数倍。安坐在繁华的城市里读书习武、买卖生活,人生就跟个车轱辘一样,转一圈后又回到那个点,最大的区别无非就是每天接触到的生活质地有可能略有不同。虽说有活久了,什么事情都能见到一说,但都仅限于人世百态而已,不过是一些让人或喜或悲,或怒或叹的人事而已,其人其事其实早就在千百年的文化流传中留下了无数的印证,自己所认为的惊人事件,不过是前人事迹的现代版本。依然是那轮转的人间车轱辘又一次回到曾经的那个点。
至于在这种时刻怀揣着惴惴之心的旅途中,相濡以沫的同伴,互为犄角的帮手,近距离朝夕相处的欢笑,面对困难时的齐心协力,这些此刻无不以远比以前生活更立体的形象感冲击、打磨着众人心中对以前生活的印象,使得人们对几天前的生活生出一种不仅仅是由于距离而产生的陌生感。至少在雄城永远不会遇到什么如同昨天的达来迷雾一样太过离奇的事情(由于强者的震慑令当时民众都昏迷,另外事后郡政府进行了消息封锁,导致普通人都对前些天西兰剧院所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远不如这两天生活的新鲜感。
今天明显众人沉默不少,几个人还依旧回味着昨晚鲜活的美梦,默默记诵的人自然有着背不完的单词句型,老年人有着足够的耐心,而孩子们看着一路上的新奇景物倒也能扛过车厢内的集体沉默。
到得下午,天就显得有些阴沉,众人的马车在傍晚天还没黑之前,勉强赶到了思博陵县城。由于这个县城驿站并不在几人马车的原定路线上,所以马车夫先赶车带众人到县城内的车站进行报备。车夫巴鲁将马车停在了车站后院里,然后嘱咐众人别乱跑后,就同另一个车夫霍顿一块进去车站办理事务去了。
车上众人这才有人走下马车透透气,活动活动筋骨。几人方一下马车,就有两个头戴土黄色的如同前进帽一般的帽子,穿着还算齐整,但是满脸堆着虚假微笑的年轻男子上来搭话。
“几位是初到我们思博陵吧?”一个脸有些瘦削的男子凑向大咧咧的哈德,用一口带着当地方言腔调的官话问道。
“啊!有事吗?”大汉哈德直接回问道。
“我们思博陵可是全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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