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隐身帘后。因为这一年,女帝登基后的第一道旨意是,许女子科举。随后又从自己的内库一年拨出一万两白银,勉励有女子入学的书院、私塾及女学生本人。若是女学生学业有成,另有嘉奖。
只是这个消息只限于朝堂、各级县府,然而谁都没有将这封圣旨放在心上,更没有大肆宣扬,即便是京城,亦是无风无浪。连女帝的几个心腹也没有让自己女儿科考的意思。
而刚穿越过来的林迤,还躺在卫府的绣床上养伤。此刻,她还不知道此事。她还在思虑在男权社会,应该怎么独立自主的活下去。这一年对她来说,是真正的新开始。在男权社会,美貌?等于金屋藏娇;才女?等于红袖添香。虽然她以前并不是个女强人,幻想的生活也只是做个白领,自己养活自己。但是,让她整日里的天空只是个四方,活动区域只是一个院子或者一个大院子,每天最主要的是就是对一个爱或不爱的男人献媚争宠,为的就只是一根黄瓜,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而很有可能,只是因为一句话说错了,便是灭顶之灾。真是,活得太胆战心惊了。
此刻的她只知道皇帝是女子,整个社会对女子的态度是什么?她还完全不清楚。听闻在男女大防最盛的时期,街面上年轻女子的身影都没有。
她的伤其实并不算重,身上零零碎碎都是小伤。惟独脖颈处有掐伤的痕迹,林迤猜想是原主在这个过程中反抗太强烈,才被掐死。她并没有原主的记忆,并不知道她经历的究竟是什么。然而身上的疼痛让她将办昏迷时听到的名字牢牢记在心底——古其。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就期盼自己死的早吧。
就在林迤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李姨娘,你看这落风小院这两天人来人往的,我们竟还不知道住的是谁??”
“倒也没听说家里来客了……”回话的人声音淳朴,不似之前那个话语里都带着尖酸刻薄。
“还不是客人?你瞧瞧如今厨房除了老太爷老夫人、老爷、夫人并几个少爷小姐,我们这些人的可都排在后面。”
话音还没落,林迤便看见门口一个浅绯衣裙的少女和一个墨绿衣裙的中年女子并排而来。浅绯的少女捂着嘴笑道:“原来徐娘半老的……”
墨绿衣裙的女子忽然开口,指着林母讶然道:“你是翠缕?”
林母见有人来便起身,此刻屈膝行礼:“见过李姨娘,见过……”
“这是叶姨娘,她是你走之后才进府的。”
叶姨娘神色倨傲,径直在房屋中央铺上锦缎的小圆桌畔坐了下来:“走了?从前府里的丫环?”
林母大大方方承认:“我从前是伺候老夫人的。”
“后来……去伺候老爷了。”李姨娘神色有些怔忪,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前夜听闻从府外抬了个死人回来,后来又被救活了?”叶姨娘这话里怎么听怎么带着刺,“不会便是你们吧?”
“说到底不过是个丫头,还是不知道是被赶出府还是怎么的?排场却还那么大。”她一手看似随意的摸摸发上雕刻成蝴蝶样式的金簪,“我倒还以为是老爷又要进新人了。”
林迤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谁很在意这个且的位置一样。
林母默默的为两位姨娘斟茶,李姨娘也坐在叶姨娘身侧,话语里带着一丝讨好的味道:“叶姨娘的金簪似乎是新打的?之前没见你戴过。”
叶姨娘趾高气昂,竟没有理睬李姨娘,缓慢的走到窗前,看着这个稚嫩而虚弱的小姑娘:“这是你什么人?”
林母低低道:“这是我女儿,蒙老爷厚爱,施以援手,才捡回一条命。”
林迤看着林母忍气吞声的样子,暗暗叹息,这就是高门后宅的日子吧。忽然出现的一个陌生女人,都可能是日后生活的劲敌,要先来给个下马威。
叶姨娘仔仔细细看着林迤,忽然道:“李姨娘你来瞧瞧,这丫头是不是有点像你的桐儿?”
李姨娘还没走过来,林母连忙道:“哪里敢像二小姐……”
这两位姨娘的到来在林迤看来宛如一场闹剧,后宅女人不事生产,每日里勾心斗角的争宠便是生活的全部。这坚定了林迤不留在卫府的心,所以在正式见到卫慕卫侍郎的时候,林迤已想好了完全的对策。
林迤是在三天后,勉强能起身的时候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当真长了一副好皮相。听闻古代才是真正看脸的世界,长得不好看,便是再有才学也要被别人刷下来。明朝的第一次科举,第一名的郭翀便因为不好看而被朱元璋降为榜眼。卫慕看起来三四十岁 ,留有不短的胡须。面容清癯,年轻的时候当得起剑眉星目四个字,如今倒有一股子不怒而威的气势。
屋内婢女都被卫慕遣了出去,林迤靠做在床上,看着林母在卫慕面前胆怯的样子暗自叹息。
“如今可好些了?”
林母侍立一畔,闻言回道:“回老爷的话,方才大夫看过了,缓过了前几日便没什么了,如今只需要好好将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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