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帮,入夜。
偌大的漕帮,一到夜间就安静得不能再安静。
白玉堂被绑着,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胸。
白玉堂暗骂,漕帮这帮兔崽子存心刁难他。虽然卢彭涛下令不能伤害他半分,可是帮里的人都没哪个真心给他送饭,他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他以为又是蒋平来了,于是抬头望着门,巴望着蒋平能给他送来些饭食美酒。
却见门外锁头响动,门跟着开了,门外进来一个梳着双环髻的丫鬟,手里提着个食盒,轻巧的迈步进来。
白玉堂皱眉,这个丫鬟并不是平日里给他送饭的那个。
正纳闷着,门外又跟着进来一人,竟是卢彭涛。
白玉堂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卢彭涛吩咐那个丫鬟放下食盒,然后打发她出去。
卢彭涛将放在桌上的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菜饭,还有一壶酒,然后走到白玉堂身边,解开捆绑白玉堂的绳索。
白玉堂揉了揉被捆得麻木的手腕,有些愣怔,不知道卢彭涛这是何意。
只听卢彭涛道:“兄弟,我知道你这些日子没怎么好好用饭,来,坐下吃些吧。”边说边拉着他坐下,自己也坐在他对面。
白玉堂坐下,竟觉得有些局促,道:“卢兄,这……”
卢彭涛打断他道:“先别说话,吃饭吧。”给他倒了杯酒,又在盛满白饭的碗中加了些菜:“这是厨房的张嫂做的,这张嫂是专门为我做饭的厨娘,手艺一流,来,尝尝!”
白玉堂不好推辞,饮了一杯酒,吃了口菜,然而心里都是疑团,有些食不知味。
卢彭涛好似看出他的心不在焉,于是笑道:“兄弟,你安心的用饭,吃完了,我在和你说说我的心里话。”
白玉堂点头,也觉得确实饿得慌了,于是低头拼命吃饭,虽然菜色不错,但他竟没吃出味道来。
草草吃完,卢彭涛将残羹空碗收起,又给他倒了杯酒,看着白玉堂饮下,这才道:“你一定是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见你吧。”
白玉堂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卢彭涛环视了下这间屋子,道:“我知道,以你之能,如果你想从这间屋子里出去,是没有人能拦得住你的。”
白玉堂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卢彭涛又道:“我也知道,如果你出手,莫说一个漕帮,就是皇宫,你也不放在眼中的。”
白玉堂忍不住道:“卢兄,你到底信不信我是无辜的?”
卢彭涛沉默了片刻,取过酒杯,给自己也到了一杯酒,饮下后道:“卢某虽然不才,尸位已久,但卢某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白兄弟你的为人,卢某是绝对相信的。”
白玉堂道“|我明白,你是要给漕帮上下一个交代。”
“你能谅解就好,这几日我未闲着,调查了漕帮的每个人。可是这帮中上下,都是我的多年的兄弟,新进之人也断不敢做出如此无耻之事,林玉娘毕竟是我的贴身侍婢,在帮中也算是有些地位的。”
“您怀疑……”
卢彭涛苦笑:“我谁也不想去怀疑,但是……”他没有再说下去,转换了话题:“我知道你不离开这里,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也是为了我,兄弟,如果你要离开,就离开吧,在这里你被困着,什么也查不出来。”
白玉堂想说什么,却终究是将话咽了回去。
卢彭涛看到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你想说什么?”
“没有……一旦我离开,你如何对漕帮上下交代?”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还是有能力去平息此事的。”
“卢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兄弟,你我的情分,什么都不必说了,虽然近期内无法还你清白,但只要卢某活着,必定会还你个公道。”
白玉堂沉默。
他知道如果告诉卢彭涛其实蒋平就在漕帮,而且必定能协助他抓到真凶,然而这样可能会危及蒋平的性命,他不敢轻易的透露蒋平的下落。明人不做暗事,此事若被有心人利用,定会造成更大的误会。
混入漕帮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事,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白玉堂想明白后,站起身子,毅然道:“卢兄,今日我暂且离开,因为白某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完成,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一定回来给漕帮一个交代。”
卢彭涛站起,握住他的手,诚恳的道:“你我再见,必定还是兄弟。”
白玉堂乃是热血之人,卢彭涛一番话令他感动,眼眶微红,竟有泪花涌出。
白玉堂暗自走了,漕帮一下子群情激奋,说白玉堂虽称侠义,实为鼠辈,都要帮主拿定主意捉拿白玉堂。
漕帮议事厅内,众人刀剑在手,气氛很是紧张。
此时的卢彭涛目光如电,扫过底下的一众头目,半响,他才道:“白玉堂要走,以他的能耐,你们谁有把握能将他抓回来?”
底下的人都沉默了。
白玉堂之能世人皆知,虽然漕帮人数众多,却也难以抓到白玉堂。因为白玉堂不一定能打得过一群人,却绝对有本事能在这群人中逃脱。
忽然一人道:“帮主,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林玉娘就白死了?”
卢彭涛道:“林玉娘当然不能白死,我已吩咐人将玉娘妥善安葬,另外派人送五百两银子到她的家乡安顿她的双亲,至于杀害林玉娘的人……”卢彭涛双目微眯,冷声道:“还是那句话,不是凶手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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