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小城的几条主要的商业街闲逛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才开始随着人流向城中心的广场行去。
这一路上,凌晨性格开朗活泼,大多数的时间里他都是主动挑起话题的那个人。
而展炎则是相对的沉默了不少,在倾听的同时,更多的是用眼睛向四周观察着什么。他的心思如这片海岛周围的海洋一样深不可测,无人知晓他隐藏在内心的真实想法。
“有件事情从刚遇见你的时候,就想问你了。”凌晨语气突然停顿了一下,一脸古怪的看了看展炎没穿鞋子的双脚:“你不会连一双鞋都穷的买不起了吧。”
像是早会料到对方会有此一问,展炎耸了耸肩膀,半真半假的说:“习惯了,穿上鞋总觉得很热,你就当这是一种修炼吧。”
“修炼?”凌晨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什么样的修炼要不穿鞋子才行啊,你这样难道不觉得很别扭么?”
展炎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
当然,凌晨对于他的表现似是也有了一种习惯,很快他又想到了一个自认为很有趣的话题,继续喋喋不休的讲起来。
谁都无法察觉,展炎双脚踩过的地方,所有的属性之力在一个眨眼的瞬间完全消失,后又被天地之力慢慢补充了出来。
此时城中的广场已经聚集了几万人,他们环绕着中央那个由巨大山石堆砌成的简陋祭坛,纷纷跪拜在地,口中不断的吟诵着那一句句对神明的赞美之词。
“看来,我们还算来晚了。”凌晨无奈的撇撇嘴,前面的人群已经拥挤的密不透风,根本无法插队。
“嗨,前面的小子,你到底跪不跪,不跪的话把位置让给我跪。”身后一个粗糙的汉子推搡了凌晨一把。
“谁说我不跪的。”凌晨扭头瞪了那汉子一眼。
就这么一小会时间,他的周围已经挤满了人。
“来,展炎,我们跪......?咦?人呢?”凌晨下意识往身边扭头,却发现一直跟在旁边的展炎却消失不见了。
在亮光照射不到的一处角落里,展炎静悄悄的与黑暗融为一体,他倚靠在墙边,视线越过那俯拜的人群,定格在祭坛上,漆黑的瞳孔中闪过几丝嘲讽的意味。
“这祭坛也太可笑了,那两根平行朝天的柱子,有点让我想起那天我在海边烤鱼的烧烤架子。”观察着祭坛,展炎的恶趣味又开始泛滥了:“或许神明在数万年前就是拿它们来烧烤活食的?”
他的逆神之言,只有他自己听的见,也亏的是他选的位置不错,周围没有人,不然,以他说的话绝对要犯上渎神之罪,被当众处死。
观察了片刻,展炎感觉有些无聊,索性闭上双眼,将意识沉入身体,开始修炼了起来。
同时,周围连绵不绝的属性之力,从他的双脚快速涌进他的身体。
谁也不会相信,在看似有些薄弱的身板里边,此时正不断翻滚着庞大的血气。
锻体期的十重,是世俗武者的奠基之境,初入门的武修,通过吸收天地间不同的属性之力,让它们逐步覆盖渗透全身的皮肤——肌肉——骨骼——骨髓——内脏——经脉——穴道——血液——丹田,最后一步便是开辟出识海,为接下来突破到内劲期做准备。
这个世界,自古以来便是众神眷顾之地,因此所有的生灵从诞生之日起就拥有修炼之资。
资质差不多,真正划分修炼者等级的便只有悟性。
悟性与生俱来,乃是先天所赐,能名动天下的强者,无不是领悟力绝强的天才。
天地间的种种功法,等级越高,越是难以领悟,很多人因为悟性不够,甚至一生都蹉跎在极低的修炼境界。
展炎的悟性只能算的上一般,城里最聪明的孩子是城主的二儿子——谢云,六岁修武,十岁便入了内劲期,十二岁的时候据说被九品宗门沧蓝宗收为弟子,已经三年未见了。
三年前,展家四分五裂,所有的武技功法被那些长辈瓜分一空,展炎的手里只有一部锻体期的功法,因为无功可练,他不得不一直巩固着自己的修为,不停的打熬着自己早已经十重天很久的肉身。
这部《大地锻体诀》是展炎父亲早年在一个海洋密藏中发现的,因为那时展炎父亲早就步入了内劲期,便把这部功法偷偷交给了年幼的展炎。
一般武修锻体是要从周身皮肤摄取空气中的属性之力,从外向内慢慢锤炼**。
而《大地锻体诀》第一步却是要直接服用丹药,用足够多的药力生生把双脚底部的所有穴道冲开,并且修炼时,要赤脚接触地面,直接用脚底穴窍中的吸力吸取大地中蕴含的能量以及养分。
这种不同寻常的修炼之道,对于生于富贵之家的展炎来说非常的新奇。
价直数十金的丹药,对他来说也不过是随手就能抓一大把,很快他就步入了修炼之道。
后面顺利突破进锻体十重,因为缺少了修炼物资的补充,他不得不打了三年的赤脚,随时随地的提炼属性之力入体。
很久以后,他就发觉,体内蕴含的不仅仅有各种属性之力,还有那神奇的大地之力。
而这股大地之力,正无时无刻的将他的肉身向某个阶段缓缓转变着。
如今三年已过,他身体中的气息更加深厚,力量全部内敛,混身锤炼到了极致之镜。
“啊,众神的神预出现了!”人群中一个眼尖的人突然发现了祭坛上有几圈白色光纹在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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