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许久后,竟然又闭上了眼睛,不再理我。
我愣住。轻轻叫了他两声,他却再不理睬,我怔了半晌,转身便向门外跑去。
“折梅!白夕!折梅……”
我在园子里一边盲目地四处乱跑一边喊,园子太大,我几乎用不到一刻钟就迷了路,到处找也找不到人,折腾了好久,自己站住,望着满园子的树,突然问自己:他不记得我了,我为什么这么着急?这样……不是更好么?
他不记得我了,便再不用纠缠于过去的那段事情里,我也不必再担心他恨我,从此真正是相忘于江湖,大约也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了,这有什么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这有什么不好?
我反复对自己重复这句话,却不知道为什么胸中越来越闷,眼眶直发热。
竟然掉了眼泪。我指尖捻着一颗眼泪,突然便想起修成人身之后,第一次哭,便是为着他。因为遇见他,我有了眼泪,有了心;却又因为他,没有了心,却依然有眼泪。
只是这眼泪只为他流过,因为除了他,便再没有人令我这般心力交瘁过。甚至过了三千年,没有了心,也几乎忘记了这段情,也还是会因为他掉泪。
身后不知是谁叫我,我擦了眼泪回头,见是天悬师兄,他道:“我远远地听见你在喊折梅上仙,出了什么事?”他凝目往我脸上望来,微微皱眉道:“你哭了?究竟是怎么了?”
我故作无事似地笑道:“没事,就是溯云好像……不认识我了……”
话说到后面又几乎忍不住哽咽,于是便成了又哭又笑,我把那股泪意使劲压回去,继续笑道:“就是想问问折梅怎么搞的,之前也没说会出这种状况,该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天悬皱眉看着我的表情,大概是难看了些,我索性低了头,听到他说:“折梅上仙和白夕仙使昨日傍晚一同离了仙山,也不知去了哪里。你先不要着急,折梅上仙的医术向来是不会错的。”
“嗯。”我用力点头,“没事,等他们回来再说,没事了,你去忙吧。”
天悬没动,顿了顿,他道:“你……知道怎么回房么?”
我拼命点头,“知道知道,你回去吧。”
他迟疑了一下,道:“早些回去吧。”便转身离开。
他走了,我装出来的若无其事也顿时散了架子。随便靠着一棵树坐下,眼前浮现溯云一双清明透澈却空静得看不见我一样的眼睛,胸口便闷得难受,自己却也不知是怎么了。
想想平日我的忘性实在是不小的,独独对他就念旧起来,或许他对我而言终究与旁人不同。
静静坐了许久,长长吐了口气,站起来准备打道回府。四下望了一圈,我却愣住了:方才急着打发天悬走,他问了些什么我根本没经过脑子,好像他问我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我说的是……知道?
天哪,鬼才知道怎么绕出这树林子吧?
茫然地东走两步西走两步,转了几个圈儿,我突然怀念起炎方送我的那根短竹子来,看来我还真的很需要这种认路的东西啊……
挣扎半日后我还是彻底败给了我妙绝古今的方向感,正束手无策的时候,忽听有人的声音,顿时喜出望外,扭身一望,只见一个小身影从一丛灌木后钻了出来,对着我笑嘻嘻:“阿妙姐姐!”
他跑过来蹭到我身上,我敲敲他的头,说:“你应该叫我阿姨。”
秀秀撅嘴:“才不要。就要叫姐姐,否则——”他狡黠地眨眨眼睛,“否则我就不带你回去。”
我大窘。忽然想到……秀秀是来带我回去的,那么一定是天悬师兄叫他来的?
我脸上微微有些发热,气势也没了,“好吧。”想想又觉得郁闷,“你叫我姐姐,我岂不是要叫你爹做叔叔?怎么他平白就长了我一辈去?”
秀秀笑嘻嘻地扯着我便走,我跟着他,不由得微微有些感动。天悬师兄虽是对我有些埋怨,到底却还没有记恨我。好像明明我做了许多坏事,却有许多人待我好——我当真便值得他们待我好么?
☆、十三、敢做敢当?
秀秀领着我回了住处,还未到门口,远远地便见折梅往这边走来,怀里还抱着个人。待他走近了些,我才认出他怀中的人居然是白夕。这一看吓了我一跳,连忙小跑两步过去,问:“白夕怎么了?”
折梅眼光在我脸上一扫,嘴角似微带笑意,道:“喝多了,没事。”
他这一眼扫得我顿时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那一双眼睛真正是桃花含露,眼光流转之间不经意地便有些顾盼风情,虽然见了这么多次,我还是不大习惯,赶紧垂下目光往白夕脸上望过去。只见白夕满颊生红,睡得倒还安静,果然是醉酒的样子,似乎还醉得不轻。
“上仙叔叔,你和白夕叔叔去哪里啦?阿妙姐姐找了你们好久。”秀秀插嘴说。
折梅抱着白夕正要回房,闻言站住望着我道:“哦?梅姑娘找我做什么?”
秀秀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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