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完酒,老郑三人便回到席位上。徐孚远便对老郑说:“藩主,依照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些汉官把我们当作是蛮夷来朝了。三公至今都没有提及明天觐见天子该做什么,依老朽看,如果让他们决定这个进程,咱们的目的很难实现。”
陈近南也说:“藩主,还记得藩主与我等在安平商议去王号去爵。当时我便担心会这样,希望慢慢消除我等身上的蛮夷之名。到时必须自请削爵去号,奉上安平十二万军民的户籍簿册,不能请设国,必须请设安平县,以安平县入会稽版图。若在安平设国,就会让大汉官民依然认为我等是蛮夷之国只是来朝贡的。”(实情是十六不敢写大员立国,虽然汉代的国是跟郡县差不多,但让大员安平立国,恐怕爱国读者们会先淹死十六,太敏感了需要避讳的。)
徐孚远见老郑蹙眉,便又说:“要想大汉官民不拿我们当作外来人,需要花费很多功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朽很赞同复甫之言,安平不怕设置郡县,就算汉庭不用我们的人当安平地方官,也没有谁能在我们的地方掀起风浪。依复甫之计先献出安平,再求官。求不到就买!”
徐孚远见老郑还在深思,又说:“藩主,应先跟三公说说咱们的想法。没他们点头,事情办不了的。先摆平那三个,回头咱们回去再考虑明天怎样连那个昏君一家人给镇住。”
陈近南接着说:“藩主,先把那三个人灌满了再说。”
汉代的酒为什么要温着喝?那是因为当时并无蒸馏酒,蒸馏酒是宋代以后才有的。汉代的酒是跟啤酒差不多度数的低度酒,喝起来是不会全身热乎乎的,所以要温酒而喝。当时宴客,如果主人不给客人喝热酒,客人会认为自己被小瞧了,将会记恨主人。汉代当时要制作高级的酒,要用“喂饭法”,必须一点一点地增加米饭和酒曲的份量。古代酿酒十分耗粮,酒在古代的地位是十分高的。看倌们再结合东汉末年那个产粮量想想,连人都要吃人活命,就不难理解曹操和刘备为啥要下禁酒令了,连吕布这等大老粗也禁过酒,当然都是禁别人喝酒,自己是不禁的。这样一说,看倌们就可想而知酒有多金贵了,在汉末三国时期请客喝这些低度米酒远比现在请人家喝正宗的勾x窿(xo)啊、芝华士啊、马爹利啊、轩尼诗啊之类的高档饮料(不是假酒啊)慷慨。据说现在正宗的陕西面馆会有山西运来的“稠酒”,还保留着秦汉老酒的味道。不过十六定居南粤,正宗的陕西面馆不知道那里能找到,就算找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陕西运来的稠酒,也就没口福试过。
老郑请大家喝花雕这种蒸馏黄酒,你说大伙能不给面子?老郑请众人喝的花雕,大抵就是十五度至二十度左右,还是要比汉末的低度米酒要高,在场人都喝惯了汉酒,突然敞开肚皮喝花雕,还不喝晕乎乎了。
老郑趁机跟三公商议明天的觐见天子的事宜,提出了三件事情:首先向天子进贡;再请赐地安置六万族人内居会稽;请在汉庭收纳大员岛,设置安平郡,管理留在安平的六万族人。三公喝了老郑的名酒,那有不答应,而且大汉多纳了十二万口,还开疆拓土,如此美事也是亘古未闻,便一一告知老郑大典如何进行,需要注意的事项,协调双方的礼制的不同。其实老郑等人的思虑倒是多余的,在三公和百官眼中,还真没将老郑这十二万族人放在眼内,人家大抵也就认为你跟南匈奴和乌桓差不多,你海归郑氏最强还能比南匈奴强?你们想住在会稽就住在会稽,在汉庭公卿大臣眼中那里山越反复叛乱,跟幽州、凉州一样也是边陲之地,东瓯闽越故地,爱住不住,反正你们不是想来中原分地盘,没有根本的利益矛盾嘛!
酒宴至入夜后,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逐渐散去,老郑也向司徒袁隗告辞了。
老郑三人心事重重的离开了司徒府,回到驿站三人点烛商议,连老郑的夫人林氏和陈近南的夫人洪淑贞也参与了商议,精心策划第二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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