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教授的一席话,顿时令陆小棠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情绪,一时间又给带了起来,万般酸楚犹如决堤的汪洋般转眼涌上心头,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哎呀!男儿有泪不轻弹!一点点挫折算什么嘛!来!来!别哭了,我给你看个新鲜玩意儿!昨儿个我一老友来看我送我的小礼物!”说着,陈教授不由分说的拉起陆小棠的衣袖,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个玻璃罩子。
只见玻璃罩中之物,以柔软丝绒垫底,通体猩红,状若小球,其周遭珠圆玉润,在日光灯下折射出夺目耀眼的光芒。
“这是什么啊?”看着玻璃罩子里的东西,陆小棠语带哽咽的问道,似乎此刻好奇心已经压住所有的情绪,占了绝对的上风。
“哈哈……看傻了吧?起初我也被此物的邪性外观唬了一跳,以为定非凡品!
谁曾想老友告诉我,这只不过是他们在某次采集古生物化石作业中,意外发现的一条巨蟒胆结石罢了!当不的什么稀罕物件,也没有什么研究价值,所以索性送给我把玩。
不过,听他说,那蟒蛇的骨架够大的,足有五十来米长呢!”陈教授边说还边用手比划了一下,手舞足蹈的样子实足像个顽童。
“得勒!您老还是改天再给我上生物课吧!现在麻烦您老人家乖乖躺回床上去,我要替您换药了,顺带看看伤口的恢复情况。”
陆小棠终归是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当即将还沉浸在学术世界的陈教授扶到了病床上,替他掀起上衣,戴上医用手套检查起来。
“不就是刷恐龙骨架的时候,不小心把小腹戳了个洞吗?用的了这么小题大做的天天换药检查?”
陈教授撇了撇嘴,似乎不太满意把自己从学术世界中拉回来。
陆小棠轻轻翻开纱布看了看伤口愈合的状况,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引流条重新换了一根,撒上消炎药后,当即重新换了块纱布道:“陈教授,伤口恢复的不错,再过几天估计您就可以出院了,记得按时吃药啊!”
说罢,陆小棠夹起诊断薄又往下一间病房走去。
躺在病床上的陈教授看着陆小棠远去的背影,暗自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像年轻时候的我!”
虽说不受马主任待见的陆小棠已被打入冷宫,但他心存只要在岗位一天,那就要做到自己应尽的职责。
于是整个上午他不仅逐间病房完善诊断记录,而且还不辞辛苦的帮了其他科室的医护人员不少忙,跑前跑后间竟然发觉似乎较之以前还要累上一点。
临近中午时,陆小棠拖着饥肠辘辘的躯壳走进了食堂,不过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不管他走到哪里,哪里就立马出现一片真空地带,所有实习生都像躲瘟疫一样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陆小棠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也就释然了,不用想他也知道,除了刘天赐以外,没有谁在这届同学中有如此号召力。
陆小棠苦笑着端起自己打好的菜肴独自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心情十分复杂的开始边扒饭边思虑毕业之后的出路问题。
然而,这时同在在科室的小李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面色焦急的冲陆小棠大喊道:“小棠,你怎么还在这里啊?今天上午你负责查房的陈教授突然心绞痛,马主任让你赶快过去!他们全在602病房!”
陆小棠闻言,骇的面色骤然一变,当即来不及多想,放下筷子就随小李一起风风火火的赶了过去。
当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602病房门口时,忽然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但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不过抢救病人刻不容缓的医生使命感令他不再迟疑下去,当即奋力推开房门,急步走了进去。
然而,映入眼前的一幕,惊的陆小棠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只见病床上空无一人,非但没有什么陈教授的身影?恰恰相反,刘天赐正把玩着床头柜上的小珠子,皮笑肉不笑的侧脸看着他,旁边还站了俩五大三粗的莽汉。
与此同时,陆小棠身后的小李紧跟着走了进来,面露得逞之色,桀桀阴笑道:“怎么样,刘少?我的主意不错吧?只要扯工作上的事情,我就知道这小子准来!”
见此情景,陆小棠深知就算再笨的人都能看出刘天赐的意图了,不过他仍旧怀揣着一丝侥幸的装傻道:“不是说陈教授心绞痛吗?那他人呢?你拿陈教授的蟒蛇胆结石做什么?按照规定你是无权碰病人的私人物品的!”
“嘿嘿……我想干什么?我今天就想好好收拾一下你这个背后捅刀子的小人!林玉蝶那娘们已经什么都告诉我了!你他妈还想抵赖吗?”刘天赐手握小圆珠,面目狰狞的步步逼了上去。
陆小棠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慌乱中只得往后退,然而谁知他没退几步,一个踉跄间后背撞上了小李,小李哈哈一笑,猛地一把将陆小棠推了出去。
“给我打!打到他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为止!”刘天赐见势,当即恶狠狠的吩咐道。
话音刚落,两名壮汉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一左一右的将陆小棠架住,还不容他高声呼救,雨点般的拳头便左右开弓的冲其小腹处招呼上去。
噗哧闷响间,陆小棠被壮汉们的拳头砸的犹如一只大虾般挛缩着身子,根本连腰都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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