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从文在商场打滚多年,又怎么会听不出自己女儿话里的嘲讽之意呢!这要是在以往,他定会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训斥她几句,让她明白明白什么叫做孝道,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公孙锦的事情已经让他察觉到了这个女儿的不同之处,她几经磨砺,却都化险为夷,后来又认识了那样的人物,不知道是她的运气太好了,还是别的什么。
想到这里,他不禁仔细的打量起自己这个女儿来。
秦黛心的模样有四五分像苏氏年轻的时候,生得花一般的秀美,一双眼睛出彩至极。以前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没有什么气质,现在看她,却是不同了。
此刻秦黛心虽然端庄娴静的坐在那里,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可不知道怎么的,秦从文的眼前却总是晃过她质问自己,质问母亲时那咄咄逼人的态度,她挥刀刺伤人的那一幕,至今仍让他震惊。
秦从文眨眨眼睛,眼前坐着的女儿依旧乖巧文静,全无昨天夜里修罗一般的样子,只是略微翘起的嘴角,讽刺味十足,似乎在证明一切并不是他的错觉和幻想,而是他最不想面对的现实。
“父亲,父亲?”
秦从文被秦黛心的呼唤声打断了思绪,他尴尬的轻哼一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也无事,只是突然想起来,你这院里的管事妈妈的位置好像闲置了很久了,所以过来看看,不如我与你母亲说说,近日便给你派过来一位吧!”口气里竟然有商量的意思。
秦黛心巴掌大的小脸上,神色无异,只是目光里闪过几丝探询的光芒,笑道:“父亲和母亲还真是心有灵犀,早上母亲刚想起来还欠着我四套冬季的衣裳,这会儿父亲就想起我还缺了一个管事妈妈来。”这话把秦从文和方婉茹的小心思一语道破,正是“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这二人定是有什么事求助于她,又不好明说,所以便想起施一些小恩小惠来拉拢她。
“我看你这院里院外归置的倒也利落,想必丫头们也能干,要是不急,年后派来即可,也让你母亲帮你好好挑选一下,派个得力的来,可好?”秦从文假装听不出女儿话里的意思,改了口中问道。
装着听不出来,脸皮有够厚的。
“女儿的事情就父亲操心了,就听父亲的。”秦黛心说完这句话,便低着头,连看也不看秦从文一眼。
秦从文到此时方才感觉到,秦黛心对他的态度哪里是拘紧,分明是不愿理睬自己。
“阿离,我知道你对为父的做法很不满意,你姑母这次实在过分,你祖母又护着她,你有怨气也是正常的。”
秦黛心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来,心里有些惊讶,不过以她对这位便宜老爹的了解来看,这种忏悔也仅仅是一个象征性的安抚而已,后面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儿,而这才是秦从文来看她的真正目的。
她不动声色的听秦从文讲故事,想看看他到底要干嘛。
“你姑母是你祖母的心头肉,她就你姑母这么一女儿,自小娇生惯养,捧在手里呵护大的,如今你祖母年事已高,难免听信了她的几句糊涂话,办了件糊涂事,你表哥已经受到了惩罚,你姑母也知道错了,你就别在怪罪他们了。”
秦黛心腹诽秦从文打亲情牌,你丫说惩罚了就惩罚了,谁看见了?
秦从文见她一言不发,知道自己的话没起什么作用,又道:“你祖母虽然疼你表哥,可实际上也很疼你,你这次回来的蹊跷,她却没多问一句,还为你打着掩护,对府里上下说你是在寺里为怡兰祈福,可见她并不是想要为难你的。”
秦黛心听不下去了,自己被土匪绑了谁不知道?那几个家丁连滚带爬的跑回秦府报信,众人皆知,难道还能不走露风声?秦凤歌一心想让自己给他儿子做妾,还不得把这事儿宣扬得人尽皆知?
方氏如果不是为公孙锦开脱,不为了秦府的名誉着想,她会替自己遮掩?
开什么玩笑。
大家不敢人前议论,怕的是秦府的规矩摆在那里,私下里只怕也没少猜想事情的始末,难听的话只怕早已说了几大车了。
可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啊!
秦黛心干脆地问道:“父亲的意思到底是要我原谅姑母和表哥,还是想知道我怎么回来的?或者,还有别的意思?”
回来的蹊跷?难道只有被公孙家的人从山上接回来才不蹊跷?要不是秦凤歌出的馊主意,还用得着那老家伙为自己打掩护?真是笑话。
秦从文老脸一红,他的确是有别的意思。
秦黛心被劫归来,不但毫发无损,甚至还查出了事情的真相,把陷害她的真凶抓到了自己面前,这一切难道都是她一个人办到的?当晚她身边跟着个男人,也不知道此人是何来路,与李家有无关系,会不会是李家的人救了她?
“阿离,我是你父亲,我还会害了你不成?我只是想问问,到底是谁救了你回来的?是不是跟你一起的那个男人?他是不是李家的人?”秦从文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是多么的急切。
李家的人?哪儿跟哪啊?
秦黛心道:“我不知道他是谁。”这是实话啊!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端睿是干什么的。
秦从文皱眉,如果不是李家的人,那又会是谁?
秦从文已经找人证实过,江东李家的人,确实来了台州,而自己遇到的那个年轻人,年轻英俊,气度不凡,应该错不了。
想到这儿,他悬着的心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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