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老板最近都是住在医院里的。
田尔嘉在一侧冷冷的看着九音,不做声的,气氛有些沉闷。
道路崎岖,尽管这车是好车,司机是好司机,开起来也是颠簸的。平常人倒
是没什么,九音就更加的难受。她已经好多天没有吃过东西,又淋了整整一夜的
大雨,病怏怏的样子,轻飘飘的,好似会被一阵风给带走一样。
九音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冷的时候像是被丢在了南极,
刺骨的寒冷,让她瑟瑟发抖。热的时候又像是被人扔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以
为能练出一双火眼金睛来,奈何她不是通天的孙猴子,只觉得要被融化了一样。
这会儿胃里翻江倒海的,她闭紧了嘴巴,生怕这一张嘴,就吐出来,弄脏了
田尔嘉的车子。
好不容易路面平坦了些,因为连续的暴雨带来的坑洼总算是过去,车子平稳
的行驶着,越开越快,九音就更加的难受了,她闭着眼睛什么都不说。
田尔嘉也懒得看她了,眼睛望向了窗外,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终于忍不住
回头问她,「你跟张西亚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在那里?他为什么要带走你?」
眼皮上似乎压着千斤重担,九音想要睁开,却连一条缝隙都难维持。「怎么?
难以启齿?」田尔嘉冷哼了一声,心里是难以抑制的怒火。
张西亚是谁?是娆娆的未婚夫,尽管娆娆现在不在了,可九音跟他走那么近
做什么?
九音朦胧的听到田尔嘉语气不善,张了张嘴,想要回答他,谁想到,哇的一
下子吐了起来,一阵阵的干呕,全都是黄色的苦水。
田尔嘉一把推开她,看着自己裤子上的污浊,愤然的皱眉。「你……」九音
被他推了一把,倒在座椅上,依旧是呕吐着,她也捂住自己的醉了,可是还是止
不住那阵反胃。
田尔嘉气急败坏的喊了声,「停车!」车子停稳了之后,田尔嘉将九音拖了
下来,让她扶着路边尽情的呕吐,可九音哪里站得住,脚上虚浮的,在田尔嘉松
了手之后,她就直直的摔倒在路边。「没用!」田尔嘉怒斥了一声,可还是将她
拉起来,公路上的车多,免得她丢人现眼。
九音被田尔嘉半抱着,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减轻,她已经什
么都吐不出来了,只是干呕着,像是要把苦胆都给吐出来一样。
那异味钻进田尔嘉的鼻子里,让他也跟着一阵的反胃,对九音也就更加的厌
恶,但是又不能就这么扔下她不管,尽管他十分想将这个丫头给碾死。
无意中,田尔嘉碰到了她裸露的皮肤,竟然烫的厉害,再一看九音,已经是
昏昏沉沉的样子,嘴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凑近了才听到,她再喊姐
姐。
田尔嘉愣了一下,旋即将九音打横抱起,再次上车,脱下自己的衣服裹住她。
「去中心医院!」送到医院的时候,九音已经完全的昏睡过去,趴在田尔嘉的怀
里安静的象一只猫,小小的,软软的,轻飘飘的。她已经柔软成这样,只剩下了
皮包骨,却从没有人发现过。
医生给她诊治的时候一直皱着眉,怎么就给折磨成这个样子?俨然只剩下半
条命么!但是他嘴上不好说,田家二少爷那样子像是要吃人,只跟他说并无大碍,安心静养就行。
田尔嘉听了瞥了一眼九音,「死不了就好!安心静养?她也配!」医生浑身
一震,这恶狠狠的语气真的是再说自己的妹妹?「她在这里的消息,不许告诉任
何人,我要的是绝对的保密,明白吗?」
田尔嘉忽然说道,冷漠的让人不得不折服,医生和护士都应声,尽数退出去。
这不是九音一直住着的医院,田尔嘉故意带九音来这里治疗,并且以后就让
她住在这儿,原来的那医院,并不方便,爷爷住着,大哥住着,还有其他的兄弟
来回进出,把这丫头放在这里,其他人就眼不见为净了吧!
田尔嘉坐在九音的床前,盯着她脖子上的伤口看了一会儿,已经好得差不多
了,只剩下一个浅浅的牙龈痕迹,是田娆留下的。他伸出手,闭上眼睛,细细的
抚摸着那个痕迹。感觉到九音滚烫的皮肤,以及她不安的动了动,猛然的惊醒了,
手慢慢的缩回来,狠狠地瞪着她,突然掐住了九音的脖子。
呼吸越来越困难,九音的手脚开始乱动着,想要摆脱这束缚,一张苍白的脸,
憋得有些发紫。到后来,九音也不挣扎了,任由他掐死自己。
田尔嘉忽然就松了手,颓废的坐在床边,痴痴的笑起来,眼底隐约有些泪光。
九音睁开了眼睛,吃力的看着他,嗓子像是被一切两半了一样残破,断断续
续的说道:「二哥怎么松手了呢?」「娆娆临死前只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照顾
你。可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找死一样,我怎么照顾你?我凭什么照顾你?九音,
你给我活着,我要你痛苦的活着,比死海还难受的活着!」九音再次闭上了眼睛,
她是要活着,可却不是痛苦的活着,她要活得更好。
上一次淋过雨,眼睛有些发炎,医生重新给九音包扎过,眼睛充血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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