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鹰心底微微一惊,自己为何会这么重视灵帝的感受?是否自己真的已经在内心深处将他视为兄长了?他摇了摇头,这种想法有些可笑。自古难测帝王心,多少皇帝连自己的兄弟手足甚至是父母都可以轻易舍弃,灵帝不过是较为器重自己罢了,又岂会真的与他推心置腹。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静静等待灵帝离开这个人世之后,才可以心安理得、名正言顺的纵横天下罢了!
他心底莫名的涌出一丝悲哀,乱世之中,连性命都有如草芥,更不用说什么感情和道义了!大半年前的一场瘟疫便令百万百姓悲惨死去,刚刚结束的黄巾之乱至少也有数十万人命丧黄泉,而这一切都只是开始,真正苦难的日子还远远没有到来。那些咸阳原上失踪的百姓们,只怕如今也是凶多吉少。在今后的征战天下之路上,自己是否能够笑到最后?自己的兄弟部下又有几人能够存活?
南鹰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戾气,在如此残酷的时代,自己能够护得住身边之人已属不易,何必再管那些无关之人?若必须杀尽天下之人才能尽到守护之责,自己是否应该不择手段的挥动手中的屠刀……
“当当当”的警钟之声大作,军营中突然乱了起来,尽是杂乱的足音和军官们约束属下的大吼声。
南鹰心中微怒,他一掀帐幔大步行了出去,正好看到高风急匆匆的奔了过来,不由大喝道:“乱什么?是敌人夜袭吗?”
“不是,请将军息怒!”高风当然看出南鹰的怒意,对于一只久经战阵的军队而言,半夜炸营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若真有强敌侵袭,只怕便会全军尽没。
“不是?”南鹰一呆,怒意更炽,他暴喝道:“那么会何乱成一团?士兵们的纪律都到哪里去了?”
“将军容禀!”一个颤抖的声音响起。
南鹰这才发现,高风身后站着的,正是阳陵陵园令周旌,他此刻面无人色,浑身抖个不停,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他颤声道:“南将军,就在刚刚,巡夜士卒在阳陵的围墙外,发现了食官令宁绍的尸体!”
“什么人干的!”南鹰亦是心中一惊,食官令专司陵寝祭祀,秩六百石,与一陵之长的陵园令亦是平起平坐,他的死,可绝非之前那位秩二百石的灵台丞所能相提并论。
“人?不,不是人!”周旌双眼发直的大叫道:“是那只妖兽,它,它又出现了!”
“不错!死者死状可怖,身上尽是撕咬之伤!”高风接口道:“而且附近也发现了巨大的爪印!”
“什么?”南鹰倒吸了一口气:“这畜生竟然敢再次找上门来,好大的胆子!”
“回将军的话,那畜生的胆子确实大!”周旌嗫嗫道:“反观之,不止是下官被吓破了胆,连士卒们也都有些惊慌失措,所以,所以方才营地内才……”
“三个时辰前,食官令和众位仍然与本将同帐叙话!”南鹰双眉紧紧蹙起:“他的死亡时间有没有断定?什么时候的事!”
“这?”高风瞧了一眼畏畏缩缩的周旌,才苦笑道:“这个只怕还要劳烦将军亲自出马了!”
“干你娘的!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南鹰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烦躁和怒火,破口大骂道:“老子堂堂一个中郎将,被你们当成是验尸官来使唤了!”
“从尸体僵直程度上看,都已经快硬到腿了,至少也死了四个小,不,是两个时辰了!”南鹰站起身来,瞧了瞧四周环境。宁绍的尸体确是惨不忍睹,可是南鹰总感觉有些地方很不对劲,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连他自己也无法找到不安的源头。
不远处便是阳陵高大的围墙,墙上有一个小小的角门,看来宁绍便是从这个门行出来的。
他皱眉道:“案发现场离阳陵如此之近,为何巡夜士卒全然没有听到动静?直至死者死了两个时辰才发现!”
“回将军!”说话的是阳陵校长张贲,他悲伤的面容上露出一丝尴尬:“虽然将军已经命令我们取消陵外巡查,只司陵内巡视,可是这阳陵之大堪比一座城池,卑职属下只有二百人,实在,实在是查不过来!”
“从今夜起,本将属下也参与夜巡!班次由你来定!”南鹰打断道:“再发生类似事件,便唯你是问!”
他突然发现不远处正有一个人蹲在地上,似乎正在伸手做着什么。
“那个谁!咦?是你!”南鹰讶然道:“本将记得,你是什长李进吧!”
那高大的汉子慌忙起身施礼,憨厚的面上现出一丝感动之色:“见过将军,没想到将军仍然记得卑职!”
“你小子不错,本将当然记得!”南鹰微笑道:“发现了什么吗?”
“将军请看!昨日马将军才令卑职们尽可能的在附近泼洒大量清水,今日果然就发现了一些爪印!”李进指着地面上几个淡淡的巨大爪印道:“与上次出现的完全一致,卑职刚才正在量它的长度!”
“你做的很好!”南鹰细细的打量着那个爪印,在心中仔细的与黑虎的爪印比较了一下,不由打了个寒战,似乎确是大上了不少。
“李进,你是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本将想要问你一事!”南鹰沉吟道:“你认为,这样的爪印可以人为的模仿出来吗?”
“人为?”李进猛吃一惊,眼中闪过迷茫之色道:“将军,卑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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