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屋子里的大丫鬟名唤以南,这会她一面是朝沈唯打了礼,一面是扶着人往里头走去,等替人解下了外头的斗篷才又柔声说道:“老夫人还怕外头风雪太大,想让奴差人抬了轿辇去接您。”
“左右也没几步路…”
沈唯的声音还沾着几分喑哑,却是缠绵病榻多日留下的后遗症,不过眉宇之间的神色倒还好。
以南见她这般倒也松了一口气,等把手上的斗篷交给一侧侍立的丫鬟便又扶着人往里头走去,锦缎布帘后头的一方天地很是雅致,谢老夫人虽然出身大家可为人却很是简朴,不拘是平日用度还是屋子里的装饰都不算华贵。
沈唯从那绣着山水画的座屏上滑过,而后便看到了坐在罗汉床的一位老妇人。
老妇人年约五十余岁,身穿黛紫色常服,头上戴着个同色的抹额,手上正握着一串佛珠,大抵是听到声响便睁开了眼。她眼瞧着沈唯,面上便添了几分笑,声音也很是柔和同人说道:“岁岁,你来了。”
岁岁是原身的小字,这么多年也只有几个亲近的人才这般叫她。
沈唯闻言是又朝人那处走了几步,待至人前刚要行礼便被扶住了胳膊…谢老夫人握着沈唯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声调柔和,面容慈蔼:“你大病初愈又刚醒来不久,不必在意这些礼数。”
等到以南上了茶,谢老夫人便挥了挥手让她退下了。
没一会功夫,屋中便只剩下她们两人,谢老夫人仍旧握着沈唯的手,口中是叹息一句:“岁岁,你心中可还在怪步巍?”
沈唯闻言一时却未曾出声,倘若是原身必定是怪陆步巍的,除了这七年恩爱夫妻,他们还有那一段相识的岁月,却未曾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在外头早已有了儿子使得她成了汴梁城的笑话,原身这样骄傲的人又岂会不怪陆步巍?
谢老夫人见人低着头不曾出声又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
她是又轻轻叹了口气,而后才说道:“这还是步巍十九岁那年的荒唐事了,他那会被几个朋友带去那风月场所又因不识那里的龌龊这才被人下了药和那女子有了这么一段关系。那女子也是个聪明的,这么多年也不曾出现,等到那孩子长大后才找到步巍与他说了这么一桩事,可那个时候步巍心中早已有了你,他怕你吃心便让人养在外头,平素也只是送些银钱着人照顾。”
她说到这,声音是又低了几分,掺杂着几分无奈:“这回还是他那生母也去世了,步巍又受了外敌的埋伏知晓不久于人世这才在临终前说出了这么一桩事。”
“岁岁…”谢老夫人低垂着眉眼看着她,眼见她仍旧低头不语的模样是又一句:“不管如何,此事都是步巍对不起你,你心中有怨也是应该的。可那孩子终归是无辜,他自幼没有父亲照顾如今又没了母亲…”
沈唯耳听着这一句终于抬了头:“我知晓母亲的意思。”
她的声音仍旧有些喑哑,可面容却很是平静,等前话一落是又跟着说道:“他总归是陆家的孩子没有遗落在外头的道理,等我回去后就会着人去安排。”她自然是要接人进来的,那可是书中的男主,日后的**oss,她不仅要接人进来还得好生关照人,省得日后又落得一个孤死佛堂的命运。
谢老夫人倒是未曾想到沈唯会答应得如此爽快。
她是又看了人一回,见她面上并无其他异样才又握着人的手轻轻拍了一拍,口中是道:“你能这般想自是再好不过的了。”谢老夫人说到这是又停顿了一会,而后才又说道:“你也不必担心,就算他进府也碍不到你什么。”
“你仍旧是我们荣国公府的国公夫人,谁也欺不到你头上。”
沈唯闻言虽然不曾说话,可心中却是知晓谢老夫人说得是真心话。
若不是原身一而再再而三的行错事,以她的身份和谢老夫人对她的宠爱,在这荣国公府应该可以过得很好。可偏偏她的性子太过偏执,一点点消磨干净谢老夫人对她的宠爱,也一步步让自己入了那不归地。
到底还是未曾经历过太多的磨难才养成了那样的性子。
沈唯如是想到。
原身虽然自幼无父无母却被兄长和陆步巍宠溺得太过厉害,在她的眼中不是黑就是白,旁人既然让她不舒服,她自然要千倍百倍还之…这样的性子也怪不得会把自己沦落成那样的结局。
沈唯虽然觉得她可怜,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样的人。
只是如今她既然已成了她,那自然要好好活下去,沈唯想到这便开了口:“母亲的话,儿媳都记下了,您身子不好就不必再劳心这些事了,儿媳这就遣人去安排…”等这话说完,她便站起身,待又朝人打了一礼,等人应允后便往外退去。
等走到外头——
墨棋便迎了过来,眼瞧着沈唯的面色见并无什么异样才松了一口气。
她重新撑了伞而后是扶着沈唯的胳膊往外走去,耳听着身侧传来一句清平话:“等回去后,让李瑞家的拿着我的帖子着人去接他过来。”
沈唯这话说完是又看了一眼外头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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