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女儿有孝心的同时,让她下次想吃什么跟她说,别乱花私房钱。
东湖的春景打动不了几位从京城回来的少爷小姐的心,尤其几个长在京城没在乡下待过的庶女。咬了一口江城大热的烤紫羔羊肉后,把剩下的扔进湖里喂鱼,抱怨说:“吹得天花乱坠的还以为多好吃,连我们在京城打发叫花子的残羹剩饭都比不上。”
住惯了京城气宇恢弘、宽敞舒朗、阔气豪华的伯爵府,回到江城之后,便觉哪哪儿都寒酸小气得很,几个年纪小的男孩儿女孩儿对明世友的做法很不理解。京城不好么?偏要回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就是,这东湖的景色也不过如此,太过匠气,少了一分天然之美。”明淑芯摇着缂丝团扇,文绉绉的说道。由奢入俭难,看惯了京城的繁华,其他地方便再也无法入眼。
西城太平坊内,明世友正和他的长子明彦和一起看选新宅子的地址。论江城的贵人,现在无人抵得过明家,得知他们要在这边买房置地,官府和各住民都卖几分面子,或献上地契,或以低于市价许多的价格卖给明世友。
不过明彦和并不是贪图便宜之人,他随了明世友老实忠厚的性子,也深知不能在老家弄得天怒人怨给京城的二叔添乱,所以表明不接受馈赠,但凡看重之地,皆用高于市价两成的价格购买。此言一出,同行之人皆言明家父子厚道。
☆、大嫂
明家出手阔绰,没有强取豪夺,不到一日时间,就和太平坊内他们看中的地上居住的人家谈妥,一共六户人家,两亩地。等人都搬走后,准备挑一个黄道吉日开始动工。
四月的江城细雨纷飞,淅淅沥沥的冲刷着街巷各处。女孩子们的消遣不多,尤其下雨天只好闷在家里跟着长辈做女红。现下城中百姓最常提的就是明世友一家,说着他家修缮好的祖坟多么气派,将来的大宅子怎样雕栏玉砌。
殷玉珩前世生在富贵人家,国内外的宫殿和知名园林都去参观过,因此对明家的宅子并不热衷。郑玉妍绣帕子并不专心,接连把手指扎破了好几次。龇牙咧嘴的低声叫唤一番后,挪到殷玉珩身边抱怨:“姐,你说这雨下到什么时候才停呀?整天呆在家里,我都快发霉了。”
“现在正是梅雨时节,想要雨停,估计得端午过后吧。还有十来天就过节了,再忍忍。”殷玉珩熟练的穿针引线,娱乐不丰富的日子,做针线也是个不错的打发时间的活儿。
“要准备做夏衣了,这回颜色和款式我要自己挑。”小丫头爱美,已经不喜欢长辈挑选的东西了。
端午临近,雨水渐少,初夏来临。郑玉妍缠着殷秀娥带她去绣坊挑料子,殷秀娥被烦得没法子,只好把两个女儿都带过去。
十年中殷秀娥的生意顺风顺水,她名下的一品居和锦绣坊都已扩大规模,成为江城内有口皆碑的牌子货。江城百姓无人没有喝过一品居的藕汤,无人不曾买过锦绣坊的布匹衣裳还有帕子。
“我要这匹粉色、鹅黄色、橘红色的细棉布,样式要现在最时新的。”郑玉妍爱鲜亮的颜色,衣裳款式也紧随江城潮流。到绣坊后很快挑好满意的料子。殷玉珩个性并不张扬,她早过了爱穿红戴绿的年纪,选的都是素雅的颜色。
殷秀娥放任两孩子在绣坊里挑东西,自己则在账房内翻看账本,查看进项和生意情况。没翻上几页,坊内的帮工玉娘敲门禀告说明世友的夫人来了。
“我晓得了。”对那位印象里刻薄的大嫂,殷秀娥并不喜欢。当年住一个屋檐下时,没少发生龌龊事。
楼上的殷玉珩和郑玉妍听到楼下的动静,皆探出头张望,见到三个衣着不凡的女人,年长的四十上下,脸上涂着很厚的脂粉,但遮盖不住她的皱纹和自以为是的精明。跟在她身边颇为恭敬的是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年轻女人,眉眼恭顺,十足的小媳妇模样。另一个未及笄少女心不在焉,相貌普通,眉宇之间隐隐有几分高傲,好在一身华服加身,很有官家小姐的架势,这会儿似在和中年妇人抱怨什么。
“姐,你认得那几个人吗?”郑玉妍好奇。
殷玉珩目光在三人身上探寻一阵,想了一会儿说:“江城的夫人小姐咱们差不多见过,看这鄙视天下苍生的劲儿和一身傲气,像才从京城回来的那家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郑玉妍马后炮道,“不过她们来我们的地方做什么?”
“买东西,当然更像找茬儿的。”殷玉珩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楼下,殷秀娥已经迎了出来,见到老熟人不过分热络,也不过分疏离,只拿出平时待客的态度说:“原来是大嫂子,有失远迎,秀娥这厢像您赔个不是。”
“早就不是一家人了,别胡乱叫嫂子攀亲戚。”回江城后一直下雨,李素芬因明世友回老家的事一直在闹脾气,在宅子里憋闷了半个月不曾出门,好不容易等到天晴,在儿女的劝说下出门走走,听说了锦绣坊的名气过后准备来挑几匹布回去做夏衣,倒未曾想到老板是殷秀娥。
殷秀娥微微一愣,旋即笑道:“瞧我这记性,总是惦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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