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嘱咐:“早点休息,记得拉伸手臂。”
亲手给整个射击队编了简明易懂的拉伸放松指南、还特意配图加了详细说明的叶队医训练过度,小心翼翼按着自己教的把胳膊打直,立刻疼得吸了口凉气,眼泪汪汪地仰头看着严格的林教练。
林暮冬低头看着她。
走廊里很暗,仅剩的一点天光被雪地明晃晃地映着,透过窗子落进来,冰凉地覆落在轩挺锋锐的身影上。
像是沾了一层薄薄的冰糖。
林暮冬没有说话,视线落下来,站了一会儿,忽然轻轻笑了。
他的肩背柔和下来,稍侧了身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瞳底盛着眼泪汪汪不想给自己做康复的新队医,笑意安静栖落在眉峰眼尾。
林暮冬抬起手,安慰地摸了下小姑娘的脑袋,声音放轻得仿佛商量:“听话。”
叶枝的心跳又莫名开始快了。
有点儿担心林教练再给把一次脉,叶枝眨眨眼睛,提前把手藏到了背后,也学着林暮冬的姿势往后靠在了墙上。
小姑娘站得直直的,努力靠在自己的手上,单薄的肩背也跟着扳得笔挺。
林暮冬看着她,眼尾悄然温和一瞬,收回手:“可以许一个愿。”
黑白分明的清水眸光果然撩起了鲜亮的小水花。
叶枝明显雀跃起来,抿着唇角认真纠结起了应该许什么愿,仰了脸犹豫好一会儿,藏在发丝间的耳朵先悄悄红了,声音轻轻的:“你——你低头呀……”
林暮冬微怔了下。
几乎是隔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让自己低头”就已经是叶枝许的愿了。
迎着叶枝显然期待的注视,林暮冬扬了下眉,配合地稍微俯身低了头,平视着眼前的小姑娘:“这样?”
叶枝用力点了点头,眼睛又开开心心地弯起来,没怎么碰枪的左手抬高,小心翼翼地覆在了他的头顶上。
林暮冬胸口轻轻一悸。
小姑娘的力道柔柔缓缓,温暖的掌心贴着他的发顶,深吸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慢慢地揉了几下他在车上磕脑袋的地方:“还疼吗?”
窗外的雪已经挺大了,温糯的嗓音裹着清冷月色,在风声呼啸着的间隙里,轻柔落下来。
林暮冬慢慢闭了眼睛。
像是有什么长期以来的冰封悄然融化,始终隔着层屏障难以交融的世界一瞬间变得鲜活起来,随之腾起的是格外鲜明的痛楚,在胸口嚣张翻搅着,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小姑娘的动作轻轻的,目光澄净温柔,安安静静地望着他。
林暮冬不想去探究那双眼睛里盛着的具体含义,依然俯着身让她揉自己的脑袋,声音低沉微哑:“……不疼。”
发顶的力道隔了一会儿才收回,林暮冬落下视线,起身想要尽快离开,衣服却被轻轻扯住。
“有疼的地方要说。”
小姑娘队医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温温软软的,一点点落进他心口:“我是队医,有我在呢。”
林暮冬肩臂悄然绷紧,没回身,声音稍低:“好。”
他的右手垂在身侧,悄然攥紧,又无声隐进袖口。
牵着他的力道放开,林暮冬快步离开,身影匆匆没进了走廊尽头的沉寂黑暗。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绒羽似的打着旋坠下来,被风卷着肆意飞舞,终于彻底盖住了他们最后的一点脚印。
*
有新队医制定详细的训练计划、又有林教练作激励的青少年组,在第一天的预赛里拿到了相当不错的成绩。
综合排名下,男女手|枪组的十个选手里有五名闯进了决赛,其中两个还冲进了前三名,硬生生打破了韩国本土作战的强势封锁。
虽然只是和奥运门票不相关的青少年组,也给队里带来了不小的惊喜。
接下来的比赛还没来得及正式开始,中国代表队已经被前来采访的媒体堵在了路上。
“快快,先带队员走。”
一枪短炮,柴国轩的神色就沉下来,飞快跟几个教练嘱咐着,让人把马上要比赛的队员带进了绿色通道。
今天比赛的大小队员都有,气步|枪好几个奥运项目,女队还有复出的老将。体育记者的问题无非胜负,娱乐记者更要多刁钻有多刁钻,要保证发挥稳定,就不能让任何人被赛前意外的采访影响状态。
叶枝也被刘娴拉走帮忙,跟着教练组一路给队员们把风放哨、帮忙吸引火力,躲着前来采访的记者,正尽全力把队员们一路平平安安往更衣室护送过去。
“还好还好,都送过去了。”
柴国轩看着刘娴发来的消息,长舒口气,拖着林暮冬准备绕路:“走,咱们走这边,不然回头又要问个没完没了……”
林暮冬没跟上他的力道,依然站在原地。
“怎么了?”
柴国轩拉他一把没拉动,见他依然看着身后,也停下脚步:“忘东西了?我叫他们帮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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