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店名的三个大字“寻山月”,牌匾下是一台年岁久远的烧烤架子,木炭静静地燃烧着,偶尔有几点碳灰飘起来,又很快落了下去。
酒吧里只有三五个零星散客,他们的目光在乔棉身上掠过,很快便生出几分好奇。只有一个人,靠窗而坐稳如泰山,没有抬头,直勾勾地瞪着桌上的一本旧书。屋外虽是正午时分,屋里的光线却十分昏暗,那张遮挡在阴影中的脸,犹如戴了一张面具,辨认不出任何表情。
乔棉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走过去,“我来了。”
“来了就好。”宋义忠应声笑笑,将旧书推到乔棉面前,“你看看,这是不是乔师傅亲手编纂的食谱?”
父亲的食谱,不是在罗悯那里吗?宋义忠是怎么得到的……乔棉心中一凛,视线落在书的封面上,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眼前这本旧书,无论从装帧、纸质、色彩还是画面的美感,都像极了乔谆易亲笔书写的那本《怪味鸭配方及其制作方法》。
乔棉反复看了几遍,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经验有限,没法轻易下结论。”
宋义忠没有开口说话,不是因为他无话可说,而是酒吧门口的突发状况,把他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乔棉循着进门的方向望去,不由得发了慌。
一个黑衣男人出现在酒吧门口,背光而立。他手中那把刀倒是相当引人注目,刀面反着光,刀刃处有几处暗色的斑点,看不清是锈迹还是干结的血迹。
之前那些坐着喝酒的散客,见势不妙,纷纷掏出零钱放于桌上,绕后门逃掉了。
持刀的男人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把刀往宋义忠眼皮下一横,说:“喂!你还没走?正好咱们谈谈——我爸老眼昏花不识货,把真东西低价卖给了你,我是来讨公道的!”
宋义忠不动声色,一抬手,快速推开离自己只有几厘米距离的刀,“这行你父亲做了大半辈子,难道他没教给你规矩?出了货就不能反悔,换谁都是一样的。”
“我把你给我爸的钱都带来了,赎回我家的东西总可以吧?”持刀的男人直愣愣地吼道,“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想跟我耍花招,没得商量!”
“谈买卖是吧?”宋义忠挑了挑眉,“好,那就坐下慢慢谈——顺便,把你的刀收起来,别吓着我的朋友!”
不提醒还没什么,一经提醒,被愤怒冲昏头脑的男人这才察觉到乔棉的存在。他手中这把刀,自然而然地偏离了原先的方向,离乔棉越来越近,他眼中布满红血丝,暴怒的情绪已接近失控。
“小兔崽子!”一个清亮的女声忽然响彻整间酒吧,“你把我这里当什么?出去——”
男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回头一看,表情怪异地笑了:“五月姑姑,我在谈正事,你回避一下,不要误伤到你了。”
“误伤?你也知道你的刀不长眼睛?”中年女人从吧台方向的阴影中疾步走出来,“我苦心经营的酒吧不是你家后院,隔几天就来闹一通,客人全被你吓跑了!”
“呵,酒吧……”男人呲牙咧嘴地怪笑两声,“你这里三教九流的人来得多了!凭什么针对我一个?”
“别人都是文明人,只有你一进门就喊打喊杀,我这里不欢迎你!”
待中年女人走到跟前,乔棉才看清,她皮肤白净,身材丰腴而匀称,一身崭新的服饰,如过节般穿戴得隆重正式。嫩黄色荷叶袖对襟褂衫,材质是粗纺麻料,质朴且充满天然美;下着一条与衣服材质相同的素白阔腿裤。
最令乔棉倍感惊讶的,是她发现这个女人的眉眼,和远在长夏市的于小帅十分相像。
男人不怀好意地笑笑:“哟,瞧瞧,你穿成这个样子,该不是想勾引谁吧?”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中年女人手持一支火钳,示威似的挥动几下,“最后警告你一次,要是不想让我敲烂你的脑壳,就赶快滚回家去!”
男人瞥一眼桌上的食谱,又瞅了瞅面无表情的宋义忠,弯腰捡起地上装有现,再起身时将手里的刀一把拍在了桌面上,冲着宋义忠威胁道:“好!看在五月姑姑的面子上,今天先不收拾你!但是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出去出去——”中年女人推男人的后背,随手拿起那把锈迹斑斑的砍刀扔出门外,“别再让我看见你纠缠这两位客人!”
“你胳膊肘往外拐,小心我告诉族里的人……”男人不甘心地嘟哝道。
“好啊,你去告!”中年女人真得被惹急了,火钳照着男人的头顶就是重重一下,“就算你告了状,谁都不会帮你说好话!”
男人惨叫一声,捂着脑袋跑出门,跑了几米远,又折回来捡地上的刀。中年女人又一次举起了火钳,男人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门前小路的尽头。
宋义忠徐徐站起来,朝中年女人一拱手:“大恩不言谢!”他将乔棉介绍给女子认识,“这位是专程从长夏市赶来拜访我的乔棉,她是乔谆易的女儿,虽然年纪很小,却是天资聪颖、独具慧眼。”
“你好,我叫于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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