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位,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有一股力量进入身体,龙精虎猛的,干起活来也是快
而轻松。本来府上人看他身材矮小,一开始还以为他做不了重活,但亲眼见他轻
松扛起几百斤的木材走进后院时,众人都目瞪口呆,然后就是对之赞不绝口,就
连夫人看到也露出了微笑。有人问他怎么会有这个本事,寐生则解释他小时候生
过一场大病,后来就有了一身蛮力。这种解释自然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但因为
寐生屏息了内功,也无惧有人发现他是个练家子。
黄昏时候,雨还没有停下来。寐生冒着雨将兰园仔仔细细地打扫了一遍,先
将花枝修剪了一番,又把各个盆栽的摆放位置调整了一下,使整个院子看起来莫
名地多了一股雅韵。
秦娥看得连连称赞,暗想,倒是收了个灵巧手人。
晚上,寐生刚吃完饭,就听到有人紧张地说道:「公子鹰回来了」。下人们
一听这三字,立马变了脸色。寐生心想,这个斛律鹰看来在斛律府是个狠茬子啊!
内院的内室里,席子上端坐着一个中年美妇,正是斛律夫人秦娥。她怀里抱
着那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正细声给他讲着故事。身边正站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
人,年轻人头戴着樊哙冠,一双眼睛犹如野狼,闪烁之间似乎在寻找着猎物,高
挺的鼻子犹如鹰勾,似乎不容侵犯,脸庞如刀削,两边的络腮胡和唇上的八字胡
倒是给他平添了几分英武和粗犷,他,正是斛律山和秦娥长子斛律鹰。
「母亲,父亲临行前就已经嘱咐过了,内院不可收仆役了,母亲为何还要将
他安置在兰园?」。斛律鹰有些不满地道。
「家里大事小事都是你们三人说了算,为娘就收了一个仆人,替娘照顾一下
那些花草,这你也要插手管一管吗?娘十月怀胎生下你,你这个儿子一点也不替
娘想一想!为娘的命这么就那么苦」秦娥这么一说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斛律鹰
一看,也不好在继续这个话题,只得解释道:「儿子也是关心娘的安危,所以就
这一问,父亲和姐姐出征外地,最近府上娘要小心留意,莫要让贼人趁虚而入」
「这些我都知道,你也不要总想着这些,多关心关心小米,你和凤儿不在的
这几天,他就缠着为娘不放,娘亲连个解手的时间都快没有了」。秦娥将小米递
到斛律鹰的怀里,他接过去,在孩子脸蛋上弹了一下。
「哈哈这个小兔崽子」。
「你说谁小兔崽子呢?!你打小也是这么过来」。秦娥面色一板,柳眉一竖。
斛律鹰忙道:「哎,对了,母亲,儿子给你带来了一幅字画,这画可儿子花
了万金才从廷尉那里收来的,这幅画的作者虽然低调不扬名,但被很多画师推崇
至极,母亲待会仔细瞧瞧。我先带小米去凤儿那里」。说着便小心翼翼从怀里掏
出一幅卷轴,轻轻放在了案几上。
秦娥一听书画,立即喜笑颜开,道:「那你先去看看小米吧!书画娘要一个
人静静地欣赏」。
当儿子走了之后,秦娥关上门,拿着画轻轻推开内室的另一扇门,这是一处
透风的小隔间,随着开门里面一股清香就扑鼻而来,她不禁露出温柔的笑。隔间
很小,墙壁地板都是米白色的木料构造的,没有其他过多的装饰,墙上只挂着一
副字,木地板上只铺着一张干净的席子,上面安置着矮矮的案几,案几上摆放着
一瓶盛开水仙花。这水仙花不是寻常的水仙,花心嫩黄精巧,花朵修长洁白,静
静地绽放在白瓷瓶里,显得简洁典雅,秦娥缓缓走到案几对面的一扇门前,轻轻
往左移开,是半丈宽的回廊吗,廊沿被一根朱栏围着,从朱栏处望去,进入眼帘
的是一口方圆百丈的大池塘。荷叶漫漫,或折,或立,绿的灵秀。那上面露珠点
点,明净的沁人心脾。荷花有白的,也有粉的,晚风轻拂过池塘的脸,在皓白的
月色下,那一株株清高孤傲的身姿或静静地伫立着,或微微摇摆着,清辉洒下来,
照出一抹抹寂寞的剪影。而岸边和池中,正有几只小舟孤独地横在那里,明月照
舟,舟影映池,融着水面上鳞辉,说不出的静谧。
秦娥是吴国人,到了关中之后,因思念家乡,只得按照家乡那口池塘的模样
在府里又修建了一口,已经快四十年了。池中的荷花开了败,败了开,满池绿,
满池黄,满池白。莲蓬年年采,莲子年年剥。眨眼之间,已经过了三十多年了!
秦娥望着天上无声的明月,轻轻地叹了一声,明月虽圆,但她还是觉得生活
有所欠缺。池塘对面对面就是寐生住的兰园,她经常回去看看花草。家中都是习
武之人,唯她不爱舞刀弄枪,爱琴棋书画,只得一个让人弄这些摆设,聊以慰藉。
现在正是盛夏时节,马上就要到采莲的日子了,以往每年府上都会组织采莲活动,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她从隔间的柜子里又抱来一座小案几,一张木琴,一卷席子。将之布置在隔
间外的回廊上。
秦娥今天穿的一身淡青色的曲裾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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