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添堵来着。
「妾身哪敢!徐公子您老也知道一仙姑娘并不在本院挂牌,只是客居献艺
,」老鸨委屈至极,「而今已然相约佳客,妾身实在也勉强不得。」
*** *** *** ***
翠羽阁后院一处临水的雅轩,轩外走廊高处悬着一架翠绿鹦哥,轩内不时
有女子调笑之声传出。
一阵杂乱脚步声响起,鹦哥高叫展翅「有客到……呱——」,便被来人一
扇子捅得扑腾乱飞。
雅轩房门突然「咣当」一声被一脚踢开,引得屋内一片娇呼。
徐天赐与丁寿面色不善地踱步入内,淡淡一扫,轩内布置一目了然。
轩内临水栏杆下摆着一新月型瓷盆,盆内一簇白瓷莲花,亭亭凸出,甚是
别致,五六尾金鱼摆尾游动,十分自在。
栏杆对面墙下摆着一桌酒席,满屋莺莺燕燕,环佩叮咚,围绕在酒席周围。
「这房间是哪个不开眼的定下的?」徐天赐乜斜着眼问道。
几名艳丽女子闪开两边,让出了酒席正中坐着的一名方巾青衫的少年公子。
少年看起来最多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张瓜子脸,修眉端鼻,手持一柄尺
余长的牙骨折扇,说不出的fēng_liú俊俏。
「两位兄台有何见教?」少年并未被徐大公子的气势所遏,淡然问道。
「你小子眼生得很,报个名先。」徐天赐大剌剌往少年对面一坐。
「何时起行院寻欢,还要盘查户籍了?」少年展臂搂住身侧两名乐伎,颊
上梨涡浅现。
「让你报名是公子爷看得起你,既然不识抬举,来人,把这小白脸与我扔
河里凉快凉快。」
徐公子翻起脸来,绝对说出做到,不容含糊,门外下人立即涌了进来。
「且慢。」丁寿挥手让国公府的家人退了出去,轻拍徐天赐肩膀,安抚住
这位小爷的脾气。
「兄台有幸为一仙姑娘入幕之宾,不才特来恭贺。」丁寿笑吟吟地拱手道。
「不敢,美人青睐,三生有幸。」少年从容自若,也不为方才徐天赐无礼
着恼。
「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当讲?」
少年道:「兄台请说。」
「敝人自京师远来,深慕一仙姑娘之风采,奈何留都驻足之日无多,今日
之后怕是无缘再一亲芳泽,故斗胆请足下成人之美,将今夜机缘割爱,不使区
区有遗珠之恨。」
将一张银票推到桌前,丁寿尽量笑得矜持有礼,「一点心意,聊做补偿。」
眼光从银票数额上扫过,少年展扇轻笑,「兄台好大方。」
「在下只怕不足。」
「兄台盛意拳拳,不才这厢自无不可。」少年折扇一收,轻敲掌心,「可
是兄台还少问了一个人的意思。」
徐天赐冷笑一声,「还有哪个不识趣的?」
「妾身便是那个不识趣的。」
一身琥珀色锦缎长裙的唐一仙轻移莲步,款款而入,长长裙尾拖曳在身后
,腰间紧束着一条紫绫腰带,更衬的胸脯怒涨,纤腰欲折。
适才观舞间隔尚远,此时丁寿才得细看这位秦淮魁首,一支金丝打造的莲
花步摇拢住三千青丝,凤眉弯曲细长,明眸皓齿,朱唇外鲜,整个人仿佛白玉
雕成一般,不可方物,当真是烟轻月瘦,雪韵花嫣。
美目一转扫过二人,唐一仙淡然一笑:「徐公子可是要怪罪妾身?」
「一仙姑娘说笑了。」徐天赐讪笑道。
「徐公子也是秦淮常客,当知旧院姐妹并非寻常倚门卖笑之辈。」唐一仙
朱唇轻抹,似笑非笑。
「那是自然,青楼名姝风韵不俗,气度超然,岂是庸脂俗粉可比。」徐天
赐摇头晃脑道。
你刚才的牛气劲儿哪儿去了,丁寿看这前倨后恭的小子心里就有气。
「徐公子真是我们姐妹的知心人。」
「哪里哪里,小可言出肺腑,句句是实。」唐一仙一句吹捧登时让徐天赐
如坠云里雾里,洋洋得意,偏又要装出谦逊有礼的表象,丁寿看得都替这小子
难受。
唐一仙幽幽一叹,话锋突然一转,「说起来徐公子门楣王谢,甲第金张,
乃大明一等尊贵之家,若是强令妾身陪侍,奴家也不敢不答应。」
徐天赐登时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一仙姑娘言重了,姑娘香姿玉色
,才情高雅,徐某又岂是不解风情的鲁男子,做出此种煞风景的事来。」
唐一仙嫣然浅笑,「那么今日……」
「今日……」
徐天赐眼睛一转,看见一旁没好气瞪着他的丁寿,猛然回过味来,「今日
之事决不能善罢甘休。」
宝贝,来,我看你怎么往下编,丁二爷抱臂不语,瞧这倒霉孩子怎么圆回
来。
「姑娘精歌舞,工声律,色艺才情称冠一时,高人雅士方可为座上贵宾,
似此等乳臭未干的黄口孺子何德何能忝入闺中?」
「我?」本来笑吟吟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少年,被徐天赐一指笑了出来,「
徐公子此言差矣,不闻少年人乃国之将来,如春前之草,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岂可因在下年少而鄙薄。」
「没听说过,谁扯得酸文……」
丁寿重重咳了一声,「据说此文乃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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