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感到左眼皮悄悄跳了两下。
「是,是。」屏东仔退了出去。
又隔了约莫五分钟,就在阿忠等得不耐烦,早年的猴脾气差点发作而想翻桌之际,一个女子畏缩缩地走了进来,一见到忠大的那张怒颜竟潺潺流下泪水,喊了声:「忠大的,阿娇这厢有礼了。」
「免哭,妳过来。」阿忠眼皮又跳两下,不禁用手压了压方续道:「过来坐我旁边。」
好大的一张桌子只坐着他俩人,黑面及臭头则站立两旁。
「妳是怕啥?」阿忠一手搭在她肩上问:「怕阮给妳放浑鸟,领没台费是呒?」
「忠大的──」阿娇终于哭出声来:「伊日,伊日是阮不对,我知,我知样……你莫惊我好么?」
「好,好。」他轻拍她肩像个长辈:「妳免惊,慢慢讲。」
阿娇拭了拭眼泪方道:「我在这做是不卖身的,这屏东仔也知,不信你可以问他。伊日,你忠大的要请吃消夜买我出场,看你忠大的面子我绝对出场,谁人知伊款人竟然带我去汽车旅馆;我跟伊又不认识,怎敢随便跟伊去开房间了所以我才落跑。」
阿忠一边听一边点头,似乎认同了她的说词;好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啦,不,阿忠表面的态度让阿娇暂时定下心来,可是马上他又开口问道:「伊是我的朋友,妳知否?伊是东厂的,妳知否?莫说妳,连我也敬畏伊三分呢!」
「这、这……我──」她一颗心又扬了起来。
「妳好胆得罪阮的朋友,妳讲,叫阮忠大的要怎混下去?」
「忠大的,我给你划失礼啦!」她胆怯地道。
「失礼?可以。」阿忠笑了起来:「刚才妳说妳是不卖身的,好,妳不卖,我卖。」
他的双手挪到桌子底下,光看那动作就知道是在脱裤子。
「忠大的──你、你要冲啥?」她一急又急出了眼泪想要离座,却被哼哈二将按在原位。
「我卖身给妳呀,明仔日妳再卖身给阮朋友,大家互不相欠。」他说完用力将她脑袋按到桌底下。
一阵骚动后,他在桌面上嚷道:「吸,快吸;没,妳就惨了。」
隔了会,黑面和臭头便发觉他们忠大的表情丰富了起来,情不自禁地二人的表情也跟著老大变幻,真是跟班跟到底了。
这当儿门外起了些微的骚动,阿忠才睁开眼皮就如打机关枪一般跳个不止息了。
突然门被撞了开来闯入两位少年郎,后面跟著几名少爷,显然是想制止他们的。
「阿娇不在这番?」其中矮胖的青年感到纳闷地问。
「失礼。」瘦高的对阿忠一抱拳,然后跟他同伴说:「咱来去。」
「去哪?」阿忠不便起身只甩了甩头,左右二护法立即趋身向前各抄起一张椅子。
「別动──」瘦高青年在这危急关头竟掏出了一把枪,先指著哼哈二将继而转指他们的头子。
阿忠在这危急关头什么都忘了,惊得一起身也掏出了一把枪,不,是他随身携带的那根肉枪,也笔直地指著对方。
那两青年也被这场面惊呆了,随即听见桌底下有嘤嘤啜泣之声,掀起桌巾一瞧,阿娇竟然藏在下头。
阿忠趁这当口赶紧拉上裤子,却被瘦高青年发现了,扬声尖叫道:「莫动──你再乱动,我就打烂你那只鸟。」
黑面的在这节骨眼脑袋好像一瞬间空白了,不顾一切地冲上前,但椅子尚未砸下,那空白的脑袋瓜子先被对方用枪柄狠狠敲了下去,顿时血溅了出来。
「阿娇,咱走。」两名青年将那女人从桌底拖了出来,要退出之际臭头冷不防扔了椅子过来。
瘦高青年忍无可忍了,对着天花板开了三响枪。
5
警方赶到「红美人」大酒家时,开枪的年轻人偕同阿娇早逃之夭夭了,受伤的黑面也被阿忠和臭头送进了医院。当警方再赶去医院时,躺在急诊室病床上才刚缝过三针的黑面身旁,仅有臭头一人留守着。
好了,带回警局做笔录吧!
案情叙述:我,臭头(绰号,真名保留)和我朋友黑面仔(同上括号内言)相约至「红美人」大酒家饮酒,讲好由我请客。关于这一点我想请主持正义的警察说句公道话,这黑面最不讲义气了,兄弟做了这多年每次两人相约喝酒十次中我请九次,他只一次而已,这样对吗?请警察大人评评理顺便转告黑面一声,他之所以交不到什么朋友应该多多检讨一下。
废话不说了。我们坐下后点了一个叫阿娇的女人坐台;我们平日是做临时工的没多大收入,怎么可能叫太多小姐坐台,找个阿娇来倒倒酒;警官大人是不是该这么说──望梅止渴就足够了。
对了,望梅止渴,阿娇一面倒酒,咱兄弟就一面喝一面望梅止渴,谁知道正喝得兴起时,突然从房间外闯入两个年轻人,拉着阿娇就往外走。我朋友黑面不服气,就对他们说:「我们花了钱,连望梅止渴都不行吗?」
年轻人中一个瘦高的也没回话掏出一把手枪便指著我们的头,黑面吓得想逃,那人就用枪柄打他的头,害他缝了三针,然后他们就逃跑了。
以上所言,皆是事实。
问:房间内有两张椅子歪斜了是怎么回事?
答:我忘记说了。我们被枪指著头时都很害怕就躲在椅子下,结果他们一人拿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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