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嬷嬷走后,宝珠仍在苦苦思索着,如何利用这个秘密给陈氏添堵,“找个相似的人来分宠?”这个念头一浮上来便被否决掉了,陈氏如今的地位并不仅仅来自于韩元的宠爱,更多是她生了两儿两女,无论在什么时候,孩子都是女人在夫家站稳脚跟最稳妥的依靠。
算了,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无论是上眼药还是模仿那丫鬟的做派,都不是她这个做女儿能够做得来的。
宝珠打定了注意,把秋实叫到跟前,低声吩咐一阵,秋实两眼放光地直点头,一个劲地道:“姑娘放心,此事我会办得妥妥当当的。”
“其他的都好说,不能让太太猜到是我们所为。”宝珠倒不是怕陈氏,她与陈氏之间的仇恨是越结越大,有没有此事对她都没有影响,她是担心陈氏把事情算到洪嬷嬷身上,陈氏收拾不了她,但为难洪嬷嬷只需要一句话。
两人正说着,春华走了进来,“姑娘,庆阳候七姑娘身边的善儿姑娘来了。”
秋实听到庆阳候府几个字,眉毛立时竖了起来,怒道:“她们把姑娘害成这样,还有脸面过来?”宝珠虽然是被陈氏砸伤的,但事情的根子却在庆阳候府。
宝珠瞪了秋实一眼,训斥道:“你刚刚还跟我说让我放心,就你这个听风就是雨的性子,我怎能放心?我看事情还是交给别人来办,你先收敛收敛性子再说吧。”
“姑娘,您别这样,我往后改了还不成?”秋实挠了挠头,在一边赔笑道。
宝珠也没有抓着秋实不放的意思,对春华道:“让她进来吧。”又担心这两个丫鬟嘴上不说,暗地里却给人难堪,提点了一句,“此事应该与七姑娘无关,庆阳候府看起来花团锦簇,但人多口杂,私底下的肮脏事估计比我们府上还多。”
春华也明白事情怪不到江锦头上,笑了笑,把善儿请了进来。
善儿见宝珠包扎着头半倚在床头,大吃了一惊。大家闺秀历来注重相貌,平日里割破了个手指头都得担心留疤破相,更何况伤在了更加显目的头上?再说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伤到头呢?一时间之间撞墙、触柱之类的想法不可抑制地浮了上来。
“韩姑娘,您这是?”善儿心里虽然浮想翩翩,但脸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心。
宝珠笑了笑,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江锦。
善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又见宝珠脸色苍白,精神有些不济,略说了几句话,留下江锦的亲笔信笺便起身告辞。
春华送了她出去,善儿见四周无人,便问道:“韩姑娘是何时受的伤?”
春华无意粉饰太平,答道:“十一那天,太太让姑娘过去,说有事要问,后来……姑娘就成了这样。”
“不可能吧?”继母打杀继女?善儿脚步一顿,甚至来不及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瞪圆了眼睛,满脸惊骇地看着春华,
春华冷笑了声,“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们姑娘可是差一点就醒不来了。”
善儿没有再说话,带着满腹的震惊回到了庆阳候府。江锦正等着她的回话,对于自家出尔反尔的行为,江锦很是羞愧,她之所以让善儿走一趟,而不是自己亲自上门解释,是觉得自己无颜见宝珠。
“怎么样?韩姐姐是不是很生我的气?”江锦一见善儿回来,忙问了起来。
善儿摇摇头,将宝珠受伤、春华说的话以及自己的揣测都说了出来。
江锦听到宝珠受了重伤,而且是陈氏所为,又是担心又是恼怒又是悔恨,抬起脚就往外走,“走,去找母亲。”
三夫人听了江锦带来的消息,长叹了声,“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又对江锦道:“你既然有心,明日带上一些上好的药材去瞧瞧她,也算是候府对她的赔罪。”
江锦有些不忿,“那四姐姐和六姐姐呢?就这样放过她们不成。”她不敢提真正派人去韩家的太夫人。
三夫人脸色一沉,手里的茶杯一撂,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还想怎么样?真为了个外人到太夫人跟前责怪自己的姐姐不成?”
江锦没有说话,却一脸的不服气。
“你父亲虽然也是嫡出,但身上只有捐的五品虚职,我们三房以后都要依靠大房,你拿什么跟四姑娘计较?而六姑娘只是庶女,你是嫡女,你跟她计较什么?她的前程都攥在我的手心里呢,她再上蹿下跳,讨好太夫人和大夫人,那两人难道还能越过我这个嫡母直接给她定亲不成?平日里让你心胸要放大,眼界要放宽,不要太计较一时之得失,合着你都没听进去?”
江锦被说得双颊发红,忙抱住三夫人的胳膊,娇声说道:“女儿都明白,只是一时激怒,娘亲就饶了我这一回吧。只是韩姐姐太可怜了,那个陈氏也太不是东西了,先是想把韩姐姐送到杨家为妾,现在更是差点把韩姐姐打死,娘亲,您就帮帮她吧。”一边说着一边猛摇着三夫人的手臂。
“好了,别摇了,都快被你摇晕了。”三夫人无奈地看着江锦,“那韩姑娘既然受了这么重的伤,杨家暂时无妨,而那陈氏,虽然没有法子治她,但有的事法子让她颜面无存。”
江锦为她打抱不平的事情,宝珠并不知道,她听完春华念的信,很无奈地长叹了声,时也运也。
当日她去庆阳候府,看起来很圆满,但是却处处有着不祥之兆。四姑娘与江锦不和,让她从角门进府,六姑娘眼底的不屑和挑衅,三夫人因为和熙县主回家伺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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