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骤雨初歇。
夕阳艳丽,霞光满天。
阁楼内的战斗还在继续着。
这一战的结果至关重要。因为如果输了,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为了自己和广安等人的性命,周慕云早已决定,要不择手段,赢下这一战。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
阁楼的那一边,刘磬一人苦苦支撑着广安等五人层出不穷的攻击。五颜六色的光华不断闪烁,伴随着轰然的声音,装修精美的阁楼已经支离破碎,摇摇欲坠了。虽然他已经暴露出自己赖以成名的血手套,却只是引得这几个名门正派弟子更猛烈的围攻,他已经渐渐支撑不下去了。他是声名赫赫的“血手阎罗”没错,但他所对的这五人个个都不是易与之辈。论修为,与他这个在金丹中期境界浸淫已久的大修士只有一线之隔论战斗的经验,他也招不到多少便宜。拼着身上都多了一处伤口躲开李燕北来势汹汹的铜锤,他用眼角余光瞥了阁楼的另一边一眼。
那里,周慕云和斗篷男子还在对峙着。
对于周慕云来讲,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艰苦卓绝的一场恶战。
斗篷男子的身手是他生平仅见的矫健,但却也是他生平仅见的狡猾。他那种游刃有余的姿态让周慕云越来越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让他心中越来越烦躁。
曹缘苍白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看着剑势越来越凶猛却越来越不成章法的周慕云,勾了勾手指。他知道这个剑法诡异,招式精妙的年轻人已经差不多到了强弩之末。
“年轻人啊”曹缘心中微微摇头:如果,周慕云能一直保持像刺伤他的那一剑那种的惊艳,他可能还会有兴趣多玩一会儿,但是,一步错,步步错。高手过招,生死往往就在一丝一毫之间。周慕云的心乱了,也就是输了。对于他来说,是时候该收手了。解决了这个让他眼前一亮的年轻剑客,他还要去收回他种在广安身上的花儿。
周慕云的手微微颤抖着,他手中的剑也在微微颤抖着。
耳旁的怒喝声、兵器挥舞的破空声、金属撞击声这混乱嘈杂的声音让他越发迫切,让他心乱如麻,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同有长千上万只蚂蚁乱爬,让他异常难受。恨不能用手中长剑在对面那个面色苍白的男子身上捅出十几二十个窟窿。
看到曹缘面带着笑容示意自己再来,周慕云忽然笑了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但是他的确笑了。嘴角似乎都要咧开到耳朵根子出,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的眼中带着阳光,那温暖,就像这雨后的夕阳照入曹缘的眼帘。
看到周慕云的笑容,曹缘脸上玩味的笑容一僵,而后完全消失。他实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男子在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还笑的如此灿烂。难道他以为自己会放过他?还是他有什么底牌要到这个时候才亮出来?无论如何,曹缘都决定不再留守,他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了。
周慕云当然不会以为对方会放过自己,更不是因为自己还有什么底牌。他之所以笑,只是因为想笑而已他忽然想起了甄宓那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那个温柔贤淑的师姐。人在想到美好的事物时,不都会感到愉悦吗?可惜这大概是永远了吧他这么想着,左手解下腰间悬挂的淡青色酒壶,用大拇指挑开壶塞,仰起头,一道鲜红色的酒水被他倒入口中。随后,他左手一甩将酒壶远远抛开,脚下一点,剑指曹缘、人随剑往,破空而出。他已决定拼命了。直到这一刻,他才要显露出隐藏多年的狠辣。
曹缘冷冷地看着那与手中长剑几乎合为一体的身影,看到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的平静,看到那一点泛着寒芒的剑尖,心中升起一阵怒意。
“不知天高地厚!”曹缘怒哼一声,身上宽大的黑色斗篷无风自动被吹的鼓鼓的,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以他为中心轰然而出节节攀升:他不再压制自己的修为了。他要用绝对的实力让这个年轻的剑客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几乎是同一时间,广安等人和刘磬都是手下一顿,双方六个人十二双眼睛齐刷刷地向这边看来。
周慕云却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凌空飞来的身形没有一点停顿,握着那柄平淡无奇的黑色长剑的手,平稳地令人心寒。他和曹缘之间的距离不过七八步而已,只不过一瞬间,那一点泛着寒光的剑尖便到了曹缘的眼前。
冰冷的寒锋刺疼了曹缘的双眼,他的背上寒毛竖立,但是他没有动。
在他眼中,周慕云凌空而来看上去快如闪电的身形慢得如同龟爬,但是他却如同脚底生根,根本躲不开。电光火石见他的脑海中推演了无数遍,却颓然发现,那点散发着阴冷的死亡气息的寒芒如同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他的咽喉,无论他如何应对都不可能躲开。
“不!这不可能!”他的眼睛睁大着,眼中的泛着血色的瞳孔却急剧缩小。他的一双手一遍遍迅速地捏着不同的法诀却又被他自己打断,因为他发现这根本无济于事,这一剑避无可避。这个结果他不能接受!他曹缘是注定要成为天之骄子的人物,注定是要登临仙界受三界敬仰的传奇,怎么会死在这里?死在这个如同蝼蚁般低贱的筑基修士手里?!早知如此,还玩什么!一掌毙了便是!
突然,他感受到眉心处一点刺痛,有点痒痒的,仿佛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随即,那点刺痛无限放大遍布全身。那刺痛中,有悔恨,还有绝望。他仿佛看到无数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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