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静姨从里屋走了出来,她见到尚天珩的那一刻,先是一愣,再是一喜,然后扑上来激动地道:“我的孩子,你回来了!”
等她平静下来,便上下打量起了少年的着装样貌,这孩子已然不是出村时的那般模样,肤色没有从小到大的那样白净,衣服也没有从小到大的那般干净,她惊道:“孩子,你怎么?是不是出去受了欺负啊,挽婷回来了吗?”
尚天珩挠了挠头,道:“静姨你忘啦,我是武者嘛要出门历练的,刚好顺道来村里看看,挽婷她还在书院呢。”
再见少年的体格,确实不再像以前那样文雅体弱,而且强壮了不少,不过这才出门数月之久。静姨立马想到了各种吃喝住行上的艰苦,赶忙问道:“出门在外肯定受了不少苦吧?你看看你看看,衣服都破了这么多洞。姨还不知道你吗,你对自己的东西都是十分爱惜的。”
“没事的静姨,我身体越来越棒了呢,你不是最怕我吃苦受累嘛,现在我一点都不怕了。”
“不错,看着确实结实了不少。”一旁的云叔点了点头,接着道:“我先走了,那你们慢慢聊。”
他一走,静姨便道:“自从你出村后,我每天心神不宁茶饭不思,你云叔见我脸色渐差,每次都过来送些安神补脑的活血丸给我,他也曾救过你性命,等以后有出息了,你可要好好报答他。”
“是,静姨。”
“好了,你能平安回来姨就高兴,看你也应该累了,我去给你烧些水好换身干净衣物,再煮碗面让你填填肚子。”
“嗯。”尚天珩满口答应。
他放下只用一块破布裹起来的拾心天书,慢步走到了门外。樟木上挂着的红飘带依旧未减颜色,这或许是迎接他最好的方式吧,很显然,他不嫉妒挽婷回村时众人相迎的场景,因为他不习惯成为人山人海的焦点。
悠闲地坐到樟木下的石凳上,曾几何时,他也坐在这看着村里人来回走动的身影,幻想今后自己会成为怎样的人,那时的他,还没坚定地要走武者之路。
舒心无比地坐着,山风拂过他的面庞,一时间仿佛忘记了身在何处。
直至看到那两个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黑一白的身影。
“天珩——”
跑在前边的尚光龙心急地大声呼喊。
尚天珩站起身来,微微一笑,向着他们招手。
那腿脚精悍的尚光龙没多久就到了,只见他咧嘴笑道:“云叔来通知我们的时候,还以为是逗我们玩呢。不错嘛,这么快就想着回来看我们了。原本以为你要跟孟杰他姐一样得到年关才回呢,我们快闷死了。”
“怎么会,我正四处历练呢,就来看看你们,不过我过两天又得出发了。”
“这么快便要走?”
就在两人对话之际,孟杰才拖着越发臃肿的身躯上前问道:“天珩哥,我姐没跟你回来吗?”
“哦,我是下山历练来的,顺道过来看看你们。”
“历练?”孟杰眉头一皱,胖嘟嘟的脸蛋微微鼓起,道:“你不是要在书院照顾我姐吗?这不管不顾的,我姐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的多可怜啊。”
“呃,小杰,书院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尚天珩解释道:“她在书院很好,有个李清姑娘与她为伴,而且院内规矩众多,复杂得很,没事的。”可说这些的时候,他其实有些犹豫,因为总有几个人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胡搅蛮缠,只是在内心深处,却还是选择相信亘古书院传承下来的千古美德。
孟杰听完,迟疑着吐出两个字,“好吧”。
尚光龙见他嘟囔着嘴,嫌弃道:“你说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整天想着七七八八的东西,还一副女娃娃的嘴脸,多让人恶心。”
孟杰气道:“就你好看,就你不恶心?瞧你的模样我都觉得伤心难过。”
“呸!”尚光龙做出一副要打人的姿态。
这两个人的日常拌嘴,在尚天珩看来,亲近又自然。
他看了看肤色黝黑的尚光龙,笑道:“小龙看似又变黑了,是不是你爹娘整日整夜地逼你照看丹炉?”
“这个嘛,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尚光龙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他轻声道:“其实是这样的,每当看着烧丹炉的火堆,我总能感觉到与火有着某种联系,就忍不住凑近······”
“对呀对呀,还跟我说什么迷上了火,结果有一天差点把他家的丹炉房给烧没了,让他爹打得呀,那叫一个屁股开花。”
尚光龙话没说完,就被小胖子冷嘲热讽,他怒火中烧,对着小胖子鼓起的肚腩就是一拳。
那孟杰捂着肚子哎哟直叫道:“你这心狠手辣的光屁股小虫,我告诉你爹去。”
“去去去,就爱告状,跟个女娃娃似得。”
尚天珩一看两人闹起了别扭,劝道:“怎么我一回来就见你们吵闹,行了,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们说呢。”
两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我就等着你跟我说外面的事呢,快说快说。”
“外头真的有鬼吧?”
“瞎说,要是有鬼,天珩还回得来吗?”
“你才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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