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隐没在太冲山脉深处,如果不是它的地点非常隐蔽,恐怕也会与另外两大上古氏族的遗址一样,沦为后继武者拿来开宗立派的领地。
就拿其他两大上古氏族的遗址来说,位处北方极寒雪域的无寒窟虽不再是千年前的上古氏族,但因留有上古氏族的名声与遗址,乃被天下武者熟知,更因为上古氏族遗留下来的宝物,遂成为当今武者门派中的翘楚;而在西边无尽沙海的西原荒沙亦是如此,然而在它传出宝物之事不久,这个由后继武者占据的西原荒沙便分裂成了两个门派。
当中缘由,可谓不言而喻。
而黑山淡去世人眼里将近千年,几乎被现今的武者遗忘,不过话虽如此,还有一些武者来此太冲山脉并非全是为了历练,而是为了流传在故事中的上古氏族以及藏于其中的宝物。但没人真的到过黑山,更没人对外宣称见过黑山的一草一木。
武者之间,皆都心照不宣。宝物对元神的帮助何其巨大,更别说是上古氏族遗留之物了。
如若得到上古圣物,谁会对外界大肆宣扬,而不是据为己有,为己所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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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又连连下了两日,一刻不停的,让人觉得心烦气躁。
就在不久前,尚天珩等人又找到了一处固元所躲雨,跟上次的古墙屋檐差不大多,只是稍微显得完整了些,风雨俱都阻挡在门外,可以让人好生歇息。
尚天珩走在泥泞的山道上,回首看去,那位美丽的少女正打着油纸伞跟在后面,安安静静的,没有说一句话。
油纸伞遮住了她秀丽的脸蛋,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这两日尚天珩也只是像模像样的探路,安分守己,没有跟千念岚说过话,就连神婆他都没说过几句。
他默默的继续行走,任由雨水把自己弄得浑身湿透。神婆说既是武者,自然要修习元神锻炼体魄,没有一个武者外出历练会害怕淋雨的,所以这些他都欣然接受。
他其实是自己提出要先行探路的,因为觉得神婆年纪已大,而且丧失了视力。虽然对于神婆而言可能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三个人寻找一处未知的地方与漫无目的没有任何区别,他并不想让一个盲眼的老婆婆走在无尽的雨中,何况是他认定的师父。
而身后的少女是她自己要跟来的。
尚天珩觉得有些奇怪。
那名身着红粉衣衫的少女自从兴匆匆地话别神婆之后,就没再说过话,一反原先活泼开朗的模样。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在山岭上,忽然间,闻到一阵浓郁的桂花香气。
如今已是金秋时节,正值桂花盛开的时候,却没想到这闷热潮湿的太冲山脉里竟也会有着桂花树。
花香四溢,飘满了鼻腔,抚慰着心神。
少年一时间充满了思乡之情,他的村里也种着好些桂花,每当开花时,他都会与小伙伴一起在树下玩耍,吃桂花饼,喝桂花茶,桂花香伴着童年,直至少年离开。离开弄田村虽然不久,但那是他从小到大一步也未离开过的地方,他突然觉得非常惭愧,若不是神婆两次救他性命,又怎么还有再回弄田村的可能?
儿时的伙伴,静姨,挽婷,那就再也见不到了吧。
少年觉得有些害怕,这种怕不是对生死的畏惧,而是对那些他在乎的和在乎他的人的留念。
他突然间又想到了父母,那晚,那场大火,夺走了属于他的幸福。他记不清了,好恨自己,只记得父亲将他抱出屋外后又重新回到已成火海的家时,留给他的最后一个眼神······
泪,悄悄地滑落,消失在了雨水里。
却在这时,原本默默走在后面的红衣少女忽然嗖的一下穿过了他的身边,向着前方快速奔去。
有那么一刹那,少年以为看到的是孟挽婷,只是红衣少女独有的神秘气质才将他脱离了恍惚的梦境。
她打着油纸伞,身形飘然灵动,没有一滴雨水能够打到她的身上,就连脚踩泥泞的绣鞋也没沾过一丁点的泥水。
一想到四周随时可能会有妖兽出没,尚天珩赶忙跟上前去。虽然他觉得千念岚的元神境界肯定比自己高上一些,但对方毕竟是女孩子,父亲说过女孩子就是要用来照顾的,却不料她速度极快,哪怕用尽了浑身气力追赶,还是不见她的踪影。
等到尚天珩气喘吁吁地跑上山头,才停下急促的脚步。
那有一棵巨大的桂花树,大到比尚天珩见过的任何树都要大,枝繁叶茂,更为奇特的是,从粗大的主干分出来两颗树干,就像两个紧紧拥抱的人,用手托起盛开着桂花的树冠。
树冠上的桂花宛若晴朗夜空的繁星,再一细看,尚天珩吃了一惊,那桂花颜色分明有一金一银、黄白相错,在绵绵的细雨中也不失去可爱的颜色。
再之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少女的身上。
那少女静静地站在原地,她望着满树桂花怔怔出神,许久,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然后悄悄地靠近,用手抚摸了几朵小花。
一伞,一人,一树,那样静美。
“你说······”
千念岚望向杵在原地一动未动的少年,笑道:“它会是自己长出来的吗?”
“或许,或许······应该是······的”尚天珩结结巴巴地说完,其实在他心里并不认可这个答案,他以为是有人特意种的,时间在很久很久以前,选中这样一个能够俯瞰的山崖上。
千念岚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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