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了,庄汉仍没被释放。这几天,包括陈克、廖承东在内,所有关心庄汉的人都是在期盼和煎熬中度过。
这天傍晚,已经下班了,安杏走进廖承东的办公室。廖承东也看出来了,安杏似乎也在关心此事。她下午主动就来到他办公室一次,见有人又走了。这会,安杏进来了,就将门关上。廖承东说:“别关门。”安杏还是关上了。从跟她认识开始,廖承东没给过安杏好脸色,虽然在培训班那会,她给了他跟何琴音说话的机会,虽然他也得知牛栏镇事件她是主要角色,但他就是对她不放心,因为他觉得,她毕竟是何满庭的人,到底为谁还很难说。廖承东虽是一副秋天萧杀的表情,但安杏还是厚着脸皮跟他说:“看副队长你愁眉不展的样子,莫非还在为明珠商行的事烦闷吗?”
廖承东抬头挑眉问:“那个电话可是你打的吗?”
安杏说:“副队长,看你跟我说话的样子,让人心寒。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我不想去想,也不敢深想。”
“我知道你对我不放心。”
“没有放心不放心这回事。我跟明珠商行没关系。”
“副队长,我虽年纪小,但我跟你们一样,都有一颗火红的心。”
“是吗?火红是什么?”
“我也痛恨鬼子,我也想像琴音姐一样上战场杀敌。”
廖承东看着她不说话。
安杏接着说:“廖辉哥,你晓得,你肯定会想,我跟母亲是在何满庭佑护下讨生活,一定会听他的话。可我跟你说,我跟他们不一样,我跟琴音姐一样。”
廖承东还是望着安杏不说话。
“我虽然不知道明珠商行跟你有什么关系,但我晓得,何凤建抓走了庄汉,你在着急,在担心,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廖承东仍旧不出声。
“昨夜,我偷听了何满庭跟他儿子通电话。”
“他们说了什么?”廖承东开口问。
“何满庭说,明珠商行跟一个叫廖什么波的人有关系,他的意图是用庄汉引出廖什么波的人出面。”
廖承东心里一惊,这是他没想到的。他问:“沈海云也去了你家?”
安杏说:“你还想得起她呀,我以为你脑子里除了装着事情,是装不下人的。她也在,不过何满庭并不信任她。何满庭跟她能同进同出,但进了家门,海云姐就成了下人。”
廖承东自然想得到沈海云跟何满庭相处会是怎样的状况,就在何府,他也一样看到,沈海云进了大宅,就变成了佣人,做杂活,吃住跟下人一起,甚至他连想见她一面都难。他一阵揪心难受。
安杏说:“我跟海云姐很要好,昨夜我非拉她跟我睡在一起。”
“谢谢你安杏。”
“廖辉哥哥,你讨厌我喊你哥哥,可我还是想喊你哥哥,我都跟海云姐说了,她就说她喜欢听我喊你哥。廖辉哥,你或许还不晓得,海云姐连做梦都在喊你。”安杏说。
这一下子触动了廖承东的情怀,他何尝不跟她一样啊,是他连累了她,“她肯定也恨我。”他几乎喃喃自语道。
“不,海云姐说她不恨你,她说你是在做大事,她理解你,我也理解你。”
“安杏,何会长他……”
“你不要说了,我来跟你说吧。昨天夜里,我跟海云姐谈心,一直谈到夜深。海云姐直接问我,我跟何满庭是什么关系。还有,去牛栏镇时,那个帮我借车的童少爷,他昨晚非要喊我吃饭,还非要跟我好,我没同意,他就大骂我,说我是何满庭私生女。小时候,我也问过妈妈,妈妈总是说,我亲生父亲死了,何满庭是我家一门亲戚,所以就常关心我们。我也一直信着,可是慢慢长大了,尤其是日本人来了后,我才知道他跟母亲不是一般的关系。以前,他也来,但一个月也就几次,来了不一会就走。现在不一样了,他是一下班就去我家,几天前,我还听到他让我妈搬过去住。廖辉哥,我的身世并不简单,海云姐点醒了我,童少爷骂醒了我,其实他们看得比我清楚。”安杏说着,眼泛泪花。
廖承东虽然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可听了安杏的诉说,他心里还是堵得慌。何琴音,安杏,两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偏偏就出生在那样的家庭。他指了指椅子让安杏坐下,安杏没有坐下,接着说:“廖辉哥,我知道你心思,你不是给日本人做事,我想跟你一起干。”廖承东站起来,轻轻说:“安杏,不要说了,我知道了。”
“廖辉哥,要是何满庭不是汉奸,我兴许还能接受这个家庭,可是,他现在帮日本人欺负同胞,我难道还能跟他一起同住一个屋檐下吗?一想到这些,我是一天也不想在家呆下去了。”安杏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廖承东走到安杏身边,掏出手绢递给她,安杏接过手绢擦擦泪,说:“庄汉还关着,怪我好无用,我只听到何满庭说了那句话,可我分析不出背后的东西。廖辉哥,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你就开口吧。”
廖承东说:“安杏,你还小,什么都不需要你做,你也不要想太多了,那样会被何满庭看出来。下班了,你该回家了。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安杏说:“廖辉哥哥,我想这段时间还住家里,也好听何会长说了什么。过些日子,你得想个办法,让我像琴音姐一样,行吗?”
廖承东庄重地点着头。
安杏走后,廖承东立即就去找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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