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百良绘声绘色的讲述,让陈克惊异十分,他脑子里许百良的形象一下子被颠覆过来了。他习惯性地给了许百良一拳头,惊呼道:“你小子还有这般能耐,太好了。”
廖承东说:“他原本就有能耐。”其实,从一开始跟许百良接触,廖承东就知道许百良并非纨绔,对人对事,他心里还是有数的。他接着说:“百良,这次你虽斗赢了何满庭,但何满庭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你得小心。”
许百良说:“我都想好了,我在家只待一天就回去,平沙洲就是我的战场。”
廖承东说:“是得早回去,免得俞春红为你担心。”
“谢谢你,承东,我懂你的心思,我会全力支持俞春红的。”许百良感激地望着廖承东,接着说,“春红也挺有想法,她说要将那块地充分利用起来,还想建一个洋烛厂,她早就把这个想法托人汇报给兵站了。”
陈克接话道:“这事郭队长跟我说过,他说目前组织上还有顾虑。不是不相信俞春红,而是怕动静弄大了,会引起鬼子的注意。虽然平沙洲地形较好,前有河流后有大山,但没有武装力量的保护,鬼子还是能够进去的。郭队长的意思是尽力将冯连长的队伍拉倒平沙洲,将平沙洲建成与我游击队联系的跳板,从平沙洲出可打击鬼子,退可进入山区,发动群众,建立起一块新的根据地。”
廖承东兴奋了,“太好了,百良,你有大事做了。”
许百良扒拉一口饭,含在嘴里,难为情地说:“对了,春红……春红她有没有跟你俩说,说我很懒的?我很惭愧,其实,是春红……她不让我动手呀。”
廖承东看他含着饭,鼓着双腮,费力地说着的样子,就笑说:“人家那是心疼你,稀罕你。你快吃吧,饭都冷了。”
许百良三口两口就吃完了,将碗亮给他们看,说:“我现在连吃饭都快了,还吃得像狗舔似的。”
陈克开玩笑说:“这也是春红教的?”
廖承东也笑了,捅了一下许百良,说:“除了这还教会了你什么?”
陈克说:“是啊,都教会了你什么,快如实招来。”
许百良诡秘地说:“该教的都教了。”
陈克跟廖承东都大笑,许百良意识到什么,放下碗捶了一下廖承东,说:“好啊,你们不怀好意。”
陈克感叹地说:“还是俞春红有魅力啊,你的变化让我很吃惊,我用一个词概括,那就是翻天覆地。”
廖承东说:“你别酸了,这就是爱的力量。”
陈克竖起大拇指,“你的总结精辟,但更酸,也很温暖。”又对许百良说:“百良,俞春红在大家面前早就认可你了,但我还要说一句,你一男子汉,该动手时还是要动手的,你就忍心看着你心爱的人因为昼夜劳作变得光华不再?”
许百良摸摸头说:“在平沙洲呆着,我自己也不再注意打扮自己了,怎么?你是说春红她青春不再了?”
“胡说,人家还是大姑娘,风华正茂着呢,不就是脸黑了点吗,你就嫌弃了?”廖承东骂道。
陈克说:“是该骂,可该骂的是我,我不该提醒他。”
许百良说:“天天在一块待着,我没感觉她变了?”
廖承东说:“没变,一样好看。”
许百良坐下来,让陈克、廖承东都坐下,一本正经地说:“在平沙洲我没做什么事,但也看了一点书。要说起来,还得谢谢承东,书是他留下的,我读了受益不浅,再加上跟郭队长派来的人接触多了,才知道这世上还有另外一种生活,那是一种让人精神上振奋的生活。陈克老师,承东弟弟,我有一个打算,虽不成熟,但想跟你俩汇报一下。当初,承东来到义江城的目的就是让我爸迁工厂,怕的是让鬼子占了去。如今家里的厂子是给鬼子生产,鬼子拿我们生产的物品对付中国人,不能再让我爸这么干了。我想今晚就跟我爸认真谈谈,要是他还不醒悟,我们就想办法将厂子炸了,也不留给鬼子用。”
廖承东听着,不自觉中点着头,说:“你说出了我想说的话,我来到这里,虽有私事,但何时放下这个任务啊。你这样说,远在上海的你大伯,要是听到了该多高兴啊。”
陈克盯着许百良,说:“百良,你真的进步了。”说着,神情凝重起来,默想了片刻,继续说:“我虽然还不是组织上的人,但我的心早就是了。百良所说的正是组织上考虑的大事,这件事只靠你我几个人是没办法完成的。另外,我们的目标不是炸毁,而是想办法,让厂子为我所用。眼下,你爸虽跟何满庭有了些矛盾,但还不宜跟你爸说出这样的话,你爸的想法还达不到你的要求。我们要等待时机,既要工厂更要挽回你爸这个人。”
廖承东说:“陈老师说得对,我完全赞同。”
许百良说:“我走了,还麻烦陈老师多费心了,我爸对你一直都器重,就拜托老师了。”
陈克说:“你放心,我会把握尺度的。能跟何满庭远了些,这就是你爸的进步。”
廖承东说:“你爸为人我清楚一点,他跟何满庭虽疏远了点,但肯定不是因为何满庭做了大汉奸,而是因为他抢了你爸的生意,是因为何满庭跟波田走近了,跟你爸疏远了。”
陈克说:“对,你说得对,所以工作还得慢慢做。重要的是,你爸没有助纣为孽,所以还是能够争取的。”
许百良说:“看来你俩对我爸还是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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