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啊,以后该怎么活!”
方鬓辞看不见许振回的表情,却能想象到他一定在孟钰身边坐了下来,带着尾戒的纤长手指搁在孟钰发上,摸宠物似的轻轻抚摸。
他太了解那个人了,从表情到习惯,哪怕是一个细微的动作。
不多时,许振回开了口,道:“唱不了歌,不是还能演戏么,只是伤了嗓子又不是哑了。更何况,就算你真的哑了,我也有办法把你捧成影帝,不用怕。”
许振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站在门外的方鬓辞淡淡地想,以前不是走渣男人设的么,这个霸总一般的画风是怎么回事。
光滑的门板上反射出模糊的影子,方鬓辞看见自己的眼睛里仿佛藏着水光,随着睫毛的颤动微微一晃,晕染起涟漪般的痕迹。
孟钰是装可怜的一把好手,闻言非但没有惊喜,反而愈发的忧虑,哑声道:“许总对我越好,我越怕自己担不起这份情。以后我这条命就是许总的,只要许总一句话,要我死都可以。”
许振回笑了一声,声音听起来很软,道:“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好好养伤,你这张嘴,我还要留着用呢。”
孟钰又道:“就算我不能唱歌了,许总也会一直照顾我吗?”
方鬓辞的心骤然提了起来,他知道孟钰不是在问问题,而是在要一个承诺。
你会照顾他吗?一直照顾吗?
那我呢?你又要怎么待我?
许振回顿了一下,时间短得几乎无人察觉,他半开玩笑地道:“我不是已经在照顾你了吗?这间病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谁送给你的?”
方鬓辞觉得胸口一疼,那只困囿良久的野兽终于破体而出。他抬脚踹开病房的门,门板重重地砸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把屋子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13)
方鬓辞没想到许振回就在门口站着,踹门进去的时候,门板裹着风声差点呼在许振回脸上。
他实在是气得狠了,一步迈进去,左脚右脚搅在一起来了个拌蒜,险些摔个狗吃屎。腰上一紧,有人扯着他的衣服将他拎了起来,侧脸正撞上一副紧实的胸膛,呼吸间是许振回身上独有的味道,带着极淡的烟草气息。
方鬓辞被那人箍在怀里,听见他微微沙哑的嗓音里隐隐有训斥的味道:“我教你探病的时候踹房门?还是你打算就地吓死谁?”
这种在孟钰面前毫不掩饰的亲昵,让方鬓辞觉得恶心,觉得自己无比廉价,他挥手将许振回推开,动作幅度大得险些一巴掌抽在许振回脸上。
许振回扬了扬眉毛,脸上乌沉沉的一层黑气,明显是不高兴了。
在家里撒娇放纵是一回事儿,在外头当众吊许爷爷的脸,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方鬓辞心道,我管你高不高兴,爷爷我今天就是来专治各种不服的。他后退一步,手一伸,直指许振回鼻尖,道:“前脚跟我说完要远离孟钰,后脚就跑到医院来献殷勤,许振回,这套阳奉阴违你玩的挺好啊!拿谁当傻子蒙呢!”
许振回活了三十多年,几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登时冷下脸来,寒意森森地道:“我还以为你是来探病的,原来是来撒泼的!”
“我泼你奶奶个八爪鱼!”方鬓辞满身火星子,豁出脸面去要在孟钰面前跟方鬓辞掰扯明白,他神经质似的原地转了两圈,双手掐在腰上,瞪着许振回道:“我只问你一句话,孟钰的嗓子真要废了,你是不是真的会照顾他一辈子?”
许振回眯起眼睛,脸上的神色已经是极度不悦。
孟钰掐着时机开了口,嗓音软懦沙哑,带着几分身处劣势的哀求味道,他道:“方哥,你别生气,我没打算一直缠着许总,也没那个脸。如果我的嗓子真的废了,我不会硬赖在公司里给大家添麻烦,合约期一满,我就会主动离开。你也别跟许总闹得太难堪,许总那个人你是知道的,重情义还善良,他只是可怜我……”
孟钰这一手柔弱卖得是真漂亮,生生把火气汹汹的方鬓辞对比成了欺凌弱小的公夜叉。而且那句“没那个脸”怎么听怎么像是指桑骂槐,拐着弯子的往方鬓辞身上绕。
方鬓辞眯起眼睛,那股子“爷爷不爽不爽很不爽”的德行,简直是跟许振回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自己倒是浑然不觉,冷冰冰的目光斜挑着朝孟钰看过去。
孟钰背倚着床头靠坐在那里,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衬得眉宇一片苍白,神情甚是凄楚。他不敢硬接方鬓辞刀子似的目光,怯怯地垂低了脑袋,调转开视线。
方鬓辞冷笑一声:“你们家开茶馆的吧,盛产黄山毛峰大绿茶,就你这样的泡澡都不能叫泡澡,得叫泡茶!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你的你去找谁,别赖着不相干的人。再者,既然都打算主动离开了,你还在许振回面前卖什么可怜,表什么忠心,以后我这条命就是许总的——这句话是从哪个王八蛋嘴里说出来的?”
方鬓辞说话实在太难听,孟钰咬着嘴唇不再吭声,泛着水光的小眼神一个劲的往许振回身上绕,寻求保护似的,愈发把方鬓辞衬托得面目可憎。
方鬓辞也不跟他计较,他的目标是许振回。老话说,蛇打七寸,治病揪根,他跟许振回之间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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