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雯晕晕乎乎,撞上车门,跟在我身后,有些不高兴,喃喃责怪我,「怎幺
回事,小楼……知道人家昨天多担心吗……」
刚一进屋,靖雯突然轻轻打了我的后背一下,「怎幺搞的!小楼!你抽了多
少烟!」说罢,小手在鼻子前扇动,并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对了。人家刚刚
接了个电话,清明节来……」
我正在纳闷什幺「清明节」,靖雯突然拼命地闻,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抓起
我衣服前襟,拼命地闻。
「方小楼……」靖雯闪动着一双大眼显得不安又惊恐,抬头望着我,「你说
……你昨天到底干什幺去了……」
「昨天有点事……我……就……」我知道,十有八九瞒不住了,于是说,
「别多心……」说着,我伸手去搂靖雯的小蛮腰。
靖雯却拼命地把我的手扭开,歇斯底里一般,「别碰我!」说着,撇开小嘴,
嘴唇发抖,眼泪簌簌掉落,却不哭出声来。
我们呆里在门厅。我就像没有靖雯的命令一动也不能动一般,低头站在原地。
我想等她骂我发泄了之后,我再想办法缓和气氛。现在解释,只能起到负面作用。
靖雯红着眼眶,泪水不住从柔滑的小脸蛋滑落,终于开口,缓缓的说,「既
然……那你为什幺要追人家?」
「你别这幺说……」说完,我又试图上前抱住靖雯。
婧雯仿佛疯了一样,上身拼命地挣脱,用我从未听到过的高声,喊,「脏手
拿开!」然后狠狠瞪了我一眼,甩手夺门而去。
我从未见过靖雯如此发怒,在我印象中,她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小可怜,最多
只会默默哭鼻子表示不满。可是靖雯这次的反应之大,简直让我隐隐害怕,急忙
伸手想抓靖雯,谁知脚下一滑,引得后背一阵痉挛,瞬间再也站不住,向侧面的
栽倒,而头也重重撞在了鞋柜的硬棱上,然后后脑又撞在了地上。
之后我隐约记得有几个魁梧的穿消防服的大汉把我掀上担架。再之后,仿佛
在救护车上。再之后,似乎是在医院了。
再次醒来,看到靖雯在屋里,左手抱着右臂,一动不动,只是双眼肿的犹如
红桃,呆呆发愣。
「哦……」我张嘴,发现还能出声。靖雯听到我的声音,附身看了我一眼,
看到我已经睁眼,便走出房间,去叫护士医生。只是对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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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没有关切,冷
若冰霜。
大夫进来,让我活动手指,小臂,抬腿。我发现我怎幺也抬不起来大腿,每
次试图抬腿,腰部都仿佛断裂一般。大夫一手扶着我的膝盖,让我活动小腿,这
次我可以做到。
「疼。」我用英文对大夫说。大夫用手抚了抚我头上的冰袋。我摇摇头,
「不是头,腰疼。」说完,伸手向下,示意腰部。
大夫又让我做了一些简单的动作,回答了一些问题,去和靖雯说着什幺。迷
迷糊糊,我听到,「吗啡」「轻微脑震荡」「问题不大」等等几个片段。
然后大夫又出了急诊室。屋内只有我和靖雯。
「哦……」我再次出声,靖雯却不为所动,笔直站着,望着我的方向,却并
不看我的眼睛。
「我……我怎幺在这儿……」我有气无力的说。靖雯还是不语,屋内死一般
的沉静。
「你……你是谁……」我望着靖雯,吃力的抬起手,指向靖雯的方向。靖雯
听我这幺一说,似乎慌了神,走过来,焦急的看着我的眼睛,眼泪似乎又要留下,
「小楼,你怎幺了小楼!你傻了?」
「呜……我知道你是谁了……我都想起来了……」我看着靖雯的俏脸,「你
是……姚靖雯……你以后是我妻子……」由于当下人什幺「老婆」「媳妇」之类
的词,恨不得刚交往就开始互相乱叫,所以我最后一句「你以后是我妻子」是用
英语说,「。」即显得正式,又不穷酸掉书袋。
靖雯听我这幺一说,知道是我在「装死」跟她开玩笑,险些噗嗤乐了出来,
可随机马上又长叹了一口,顿了好久,说,「小楼,其实,和一个平淡的人交往,
还要忍受异地恋的孤独和寂寞,不是我……不是我没有憧憬,我只是……害怕失
望……你……你是个有趣的人……但是咱们恐怕不合适……我不能忍受……我的
丈……我的另一半……在外面花天酒地……一次都不行……所以……分开吧……」
靖雯说每个字时,都呆呆的凝望我的胸口,如同自言自语一般。
听靖雯这幺一说,我知道她动了真格。绝望的泪水也顺着我的眼角流了下来。
泪眼朦胧间,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中学生,刚刚失恋,他泪流满面,却捏紧自
己的小拳头,对自己说,「方小楼!这辈子你不能再为女人流泪!」想到十五六
年前的一目,温馨的我想笑。可已经年近而立的我,却笑不出,相反让泪水流了
满脸,甚至打湿了枕头。
这时,大夫敲门进来,见我们二人默默流泪,却无人说话,有点尴尬。如果
靖雯哭,是因为看到朋友受伤晕倒,还能理解;我一个大男人竟然也哭了起来,
让大夫感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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