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4日下午6点,晚饭时分,邵峰市刑警准备对藏于凯乐宾馆的重大嫌犯进行抓捕。
此嫌犯极度危险,涉嫌一起恶性的杀人碎尸案件——
案件发生在三天前的6月21,长兴县善房村的一个傻痴陆良摔河里淹死了。按照当地的习俗,这种“伤亡鬼”不能进村的,说是会引起凶煞进村,然而陆良的老兄陆缺子非要将尸体摆在家里,这种做法引起了村民的恐慌和不满。
村书记迫于稳定民心的压力,让村长陆秋生带了三个青年去执法,根据县里的殡葬改革文件,要把尸体强行带走火化,没想到这一去就出了事。
当天夜里具体是什么情况,到现在还没一个定论,可以认定的事实有如下几个:
一、村长一行四人,死了三个,其中一人失踪。死去的三人尸身不全,其中一具尸体被撕成两片,脏器流了一地!什么东西能够将一个人生生撕成两片呢?法医科的人都是一头雾水,从业近二十五年的老王说,这种被生生撕裂的创口不仅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说过。
二、陆缺子逃跑,陆良的尸体也不见了。陆缺子不可能在逃跑途中带着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是一切事情的导火索,现在竟然不翼而飞了,实在耐人寻味。
三、村长一行四人中失踪的一人,到目前为止,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活着,四人死了三,为什么此人能够独活?如果也已经遇害了,为什么要单单将他的尸体藏匿起来?
这三个事实,每个都给警察带来无法解读的困局。好在本案关键人物陆缺子终于露出了行踪,这还得感谢现如今无处不在的高清监控摄像头,只要将陆缺子逮捕归案,这一切的谜团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
女警王珂芳跟身边参与抓捕的同事对了对表,然后冷静地向406房间走去。她穿了服务员的套装,但这丝毫不能掩盖她冷艳的气质,而且那卡腰的衬衣搭配一步短裙,将她那善生养的身材显露无遗,什么是善生养的身材?通俗点说,就是有屁股有胸。
到了门口,她按响了门铃,然后略提高了点声量说:“您好,整理房间。”
她感觉嗓音略有点变调,这提示她,自己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镇定。
里面沉默着,王珂芳略停顿了一下,又反复叫了几声,然后跟藏在门边的李队长对了一眼,紧接着就掏出了门卡,就在她要打开房门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个不慌不忙的声音:“这里不需要打扫。”
王珂芳听在耳里,心中微微一怔,因为根据档案,陆缺子这个犯罪嫌疑人四十多岁,刚才这人的声音却显得很年轻,而且说的也不是邵峰话。不过事情紧急,她也来不及细想,随机应变说:“那麻烦开门收一下明天的早餐牛奶吧。”根据计划,如果对方再不开门,那就只有用门卡强行打开了。
“也不需要。”
这话刚落音,门却突兀地开了,这个节奏点踩得极准,在大家下意识认为门不会开的刹那,门开了!
王珂芳悚然抬头碰到一双冰冷的眼睛,来不及有更多的反应,眼前一花,她只捕捉到一道残影,接着一股巨力袭来,她就像被变色龙的舌头卷走的蝴蝶,被对方强行拖进了房间,“嘭!”门又关上了。
潜伏在外面的抓捕人员此时才反应过来,正要强行破门,里面传来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你们如果不想她死,就不要动!”
潜伏的抓捕人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个都傻眼了,他们根本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大胆,更没想到以王珂芳的身手,会在刹那间被掳为人质。
掳掠警察做人质,这嫌犯脑洞很大,不过很可能是被子弹爆出来的。
找死!领头的刑警队李队长又恨又恼,吩咐说:“包围宾馆,先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请示刘局。”
房间里面,王珂芳被下了枪,用手铐铐在椅子上,那手铐也是她自己的,这让她倍感屈辱,在她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人穿着土气,面容沧桑,嘴唇上有一道疤,是早年做唇腭裂手术留下来的疤痕,根据局里的图片资料,她知道此人就是陆缺子。
另外一名年轻人,就是将她掳进房间的人,二十出头,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完全不像杀人犯,倒是更像艺术学院的学生。但王珂芳很清楚,此人不善,他的外表只是一种欺骗,就像变色龙的保护色一样。
“你是谁?不知道袭警的罪名有多大吗?”
王珂芳逼视着对方,希望从此人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怯色或者是狠辣之劲,可惜的是,此人表情人畜无害:“我是谁?我也想知道,你们警察的人口档案里也找不到我……不过你可以叫我墨羽,因为我经常做梦,梦见一大群的乌鸦,遮天蔽日,全是乌黑的翅膀……”
王珂芳不以为然,她早知道对方不会轻易说真话的,不过这小子说话神神叨叨的,有点神经质,难道有被迫害狂想症?还墨羽呢,为什么不干脆叫乌鸦?
“陆缺子可是恶性案件的犯罪嫌疑人,你跟他在一起,考虑过后果吗?”其实王珂芳这么问是想套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自称为墨羽的年轻人似乎根本不想隐瞒什么:“人其实不全是他杀的。”
“那至少说明他杀了人!”作为警察,王珂芳的逻辑思维很强,可以精准地捕捉到对方话语中的漏洞。
墨羽有点无奈:“他也不想的,是被逼的。”
“剩下的人是你杀的?”王珂芳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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