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废除太子,并将太子幽禁于咸安宫。
胤祺正是负责将皇太子押往咸安宫的人。
阴暗的房间里,连张床都没有,堂堂皇太子,如今已经是废太子了,只能坐于稻草之上,甚至空气里还有马粪的味道。
别说是之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废太子了,便是胤祺都有些接受不能,说起来这还是他头一次来牢房,关押了太子和十三弟的牢房,以往这里可都是用来养马的,如今龙子皇孙住在马曾经住过的地方,皇阿玛实在是狠心。
胤祺同废太子并没有多少交情,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往日在废太子眼里他们这些兄弟都只是奴才,不过见着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废太子,胤祺心里头忍不住一疼,眼眶立马就湿润了,小声唤道,“二哥……”
胤礽抬起头来,“是五弟来了,怎么,皇阿玛已经下旨将孤废了吗?”
不然的话,向来小心谨慎的五弟怎么会喊他二哥,而不是太子。
“皇阿玛已经颁诏天下,我是来接二哥去咸安宫的。”
不需要过多的解释,胤礽也知道皇阿玛颁的什么诏令,而他往后的余生,大概就要被囚禁在小小的咸安宫里了。
“来人伺候,二爷梳洗。”胤祺后退了几步,就算是被废了,二哥也仍然是曾经的一国储君,人前必然要体体面面的,不能被人看轻了去。
太子自嘲的笑了笑,皇阿玛派五弟这个老实人来,而不是让直郡王或者老八过来,是还想给他保留最后一份体面吗?可惜了,一个被废的太子,哪还有什么体面可言。
胤祺来之前,回府拿了一身自己的衣服,伺候梳洗的人自然也是在贝勒府里带过来的。
胤祺好美食,虽说平日里没少练了蹴鞠,身上全都是肌肉,但也仍然要二哥胖一些,所以他的衣服穿在二哥身上并不特别合身,当然腰带一扎也就看不出来了。
被关进来的时候,胤礽坐的是青篷马车,走的时候,倒是坐上了上好的买车。
离开之前,胤礽还是问了一句,“十三弟怎么样了?”当初被关进来的是他和十三弟两个人,如今他被废了,也不知皇阿玛对十三弟是什么安排。
胤祺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皇阿玛还没说怎么处理十三弟,如今十三弟应该还在这上泗院里关着呢。”皇阿玛只说让他把废太子接到咸安宫里去,可没说十三弟的事情,他也不敢趁这个机会去见十三弟。
胤礽叹了口气,自身都难保了,还管十三弟干什么,除了他以外,皇阿玛最疼的就是老十三了,应该不会拿十三弟怎么样。
不过这次胤礽可是想错了,他前脚被关进咸安宫,后脚十三就从上泗院被移去了养蜂夹道,那地方,又冷又潮,可比不得咸安宫。
落了马的人,就像是被一脚踩进泥里的花瓣,往日开得再怎么炫目,如今也没多少人关注了,被关注的永远是盛开在枝头上的。
太子被废,直郡王则是比往日更嚣张了,自古立嫡立长,嫡子没了,太子之位自然就是长子的,不光是直郡王自己这么以为,朝中有一部分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没等直郡王嚣张几天,康熙便在大朝会上将长子训斥了一顿,言语之中,根本未将其当做储位的候选人,换句话来说,在皇上眼里,根本就没想过让直郡王做太子。
得,不当就不当吧,老二的下场直郡王也看到了,他这会儿是真不敢忤逆老爷子,更何况之前跟老二斗,也并非是因为他一定要坐上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而是被逼的没法子了,若是继位的是老二,那皇阿玛走了以后,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今老二既然已经折进去了,旁人做太子对他不会有这么大的敌意。
不过哪个弟弟做太子对他来说,还是不一样,老二完了,剩下的弟弟里头,谁都可以,唯独撬了他墙角的老八不行。
皇阿玛最忌讳什么,没有人比他和老二更清楚的了,皇阿玛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威胁到皇位的。
没几日的功夫,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流传着一桩奇事,相面人张相德曾经给八贝勒胤禩相面,说八阿哥丰神清逸,仁义敦厚,福寿绵长,诚贵相也。
不仅如此,据说张相德还曾经说过,皇太子暴戾,若遇我,当刺杀之。
敢说出这样的话,对众人来说,张相德必然不是没有本事的人,人家自己也承认了,他有16个功夫过人的江湖朋友,只需要招来其中一两个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砍掉废太子的脑袋。
得得得,这样的流言,不管旁人信不信,毓秀是半点都不信的。
从后世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舆论有多大的力量,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八贝勒在给自己造势,本来嘛说自己有贵人之相,皇子里头的贵人可不就是未来皇帝,不是造势是什么。
不过这流言越传越离谱,普通的百姓可能会相信,但圈子里的人信这个的可不多。
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但如今可是太平盛世,下一任的继任者是谁,说了算的还是皇上和朝中的文武大臣,跟百姓没多少关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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