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去。
坐门口最近的女老师抬起头:「您找哪位?」
「请问高一六班的班主任是哪位老师?」安白河问。
隔着四个办公桌站起来一位大框眼镜:「您是?」
「您好您好,我叫安白河,想来了解一下几个学生的情况。」安白河握着这
位老师的手,话里特别客气。他抻着话头,不动声色的把对方引到了没人的窗口。
「您是家长?」老师还纳闷呢。
安白河用身体侧挡着,把证件给老师亮了亮,满脸堆笑:「您别紧张,没什
么大事儿,就是来扫听扫听,例行公事。」
这老师也不是傻子,哪儿能就这么给安抚住了。他表情一绷,去掏手机:
「我请示请示领导。」
「别别别。」安白河抬起一只手,轻轻碍着他胳膊,「就几句话的事儿,这
一走程序,没有五六个钟头墨迹不完,犯不着嘛。」
老师一琢磨,也对:「您找哪个学生?我给您叫来。」
「不急不急。您班里有个学生叫万树的?」
「没错。他怎么了?犯错误了?」
「没有~」安白河拉着了个长音儿,「我们这就不是学生的案子,可能就牵
扯点信息。您知道万树同学有谁最近去镶过牙……」
安白河话还没撂定呢,对面立刻扬起眉毛:「有!对,有一个。」
他一侧身,提高嗓门:「哎!那谁!老郑!老郑你过来下。」
老郑坐自己那桌正写教案呢。办公室人挺杂,经常有家长来找老师送人情,
见怪不怪了,刚才安白河进来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抬过头。
安白河小声介绍了一下身份,又说了说情况,老郑直皱眉:「是。那天他们
班万树跑过来替邵飞请的假么,说是让车把牙给碰掉了。上星期五还请假去复查
来着。」
安白河思忖着,让老郑有些肝颤,他又问:「邵飞这孩子犯事儿了?」
安白河笑:「他一个孩子能犯什么事儿,是医院牙科那边有个财务的案子。」
老郑一颗心放下来:「我给您把他叫来?」
「好。您费心。」
老郑顺走廊去了,安白河也没留在办公室,站外面和项天一起等着。他顺走
廊的大玻璃窗往下看去,长桓上体育课的学生们撒了欢的在操场上闹腾着,洋溢
着一股子生气。
「师父,霖霖也快上初中了吧?」项天问。
「嗯。」安白河应了一声,觉得自己显得有些冷淡,便又加了一句:「今天
晚上我过去吃饭,你送我下。」
项天哈哈了两声,陡然发现自己接不下去话。
老安有个姑娘,十一二岁,项天接送老安的时候见过。安白河离婚以后,姑
娘跟着母亲过,老安隔三差五去看一回。
干公安的,天天风里来雨里去,一出任务就回不去家,夫妻感情太容易破裂,
老安这都是正常情况。但是再正常,一天到晚没法陪着闺女也是个疙瘩。项天二
十啷当岁,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婚姻家庭方面是个白丁,净瞎勾话题。
不过项天知道,老安的媳妇人是真不错。离是离了,老安去家里也不拦着。
久了不去吃饭,还打电话叫呢。头过年的时候,有一次项天还是从媳妇家接的老
安。他媳妇临走的时候给老安卷了一大包年货带着,连项天都被塞了一提溜酱猪
蹄。
所以项天就奇怪着呢,这还离什么离?他问老安,老安也不搭理他,后来就
不问了。
又等了一会儿,特招班的班主任郑旭带着一个男生来了。
「这就是邵飞。」老郑一边说,一边转脸把手搭在他肩膀头子上:「别害怕,
人家问啥你就说啥,没事儿。」
「叔叔好。」那男生礼貌的对安白河哈了下腰。
安白河上下把这学生打量了一圈,心里咯噔一下,脑子嗡嗡炸响。
他看见这孩子手指头尖儿上缠着纱布。
牙齿、指甲……
如果说镶牙是真的赶巧了,那手指甲算什么?世界上绝没这么寸的事儿。
甭管深浅,甭管直接间接,这孩子总归和金湖小区的案子有关系,没跑。
安白河心脏狂跳,脸上不动声色的对邵飞亮出了自己的证件:「邵飞同学,
我们来是想稍微了解点情况。你之前出车祸,把牙碰坏了是么?」
那孩子个头不高,人却生的结实,他一仰脸,愣愣的回道:「昂,是。」
「去淮医附院补的牙?」
「嗯……嗯。」
「你认识那个牙科主任么?」安白河兜着圈问着无关紧要的问题,来掩饰自
己真正的意图。
「我不认识,我原来的同学给我介绍的。」
他答的挺利索,不像是心虚的样子,但安白河还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
警惕。
不是惊慌,而是警惕,这孩子心理比看起来成熟的多,安白河想道。
「你补牙的时候有没有……哎?你这手怎么了?」
安白河突然话锋一转,轻描淡写的抓住邵飞的手打量起来。
他出手轻的很,可对面的手突然就紧绷起来。邵飞猛地把手抽回来:「打球
把指甲弄劈了。」
「呵呵,你们这帮孩子够能闹腾的。」安白河笑笑。他又一本正经假装问了
几个牙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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