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做菜迸溅上油,陶安宁还特意系了条围裙,就是超市里八块钱一条,十五块钱两条的那种。
王祈亮端着杯子,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那两条随意绑在腰间的围裙系带,眼神暗了暗,心里莫名有点痒。
陶安宁无意间转头看到他,挑眉问:“傻站着干嘛呢?杯子放水池里就行。”
王祈亮凑过去,伸头看了眼锅里翻炒着的豆角丁和肉沫,刚好陶安宁伸手拿酱油,动作间,她往后退了一步,随意扎系在脑后的长发从王祈亮面前拂过,一股淡淡的洗发液的味道缭绕鼻间,好像是牛奶杏仁的甜香味,哪怕是炒菜的味道都压盖不住。
陶安宁突然回头,笑着问了一句:“香吧?”
声音就在耳边,带着分明的小颗粒,一粒粒从他脖侧扫过。
王祈亮目光落在陶安宁白净的耳后,猛然觉得呼吸有些发紧,他随手把杯子放进水池里,退后两步,才答道:“嗯,香。”
陶安宁说:“把架子上面的盆拿过来,面条应该差不多了。”
王祈亮拿过盆,不等陶安宁吩咐,自己主动拿筷子把面捞出来。
陶安宁回头看了一眼:“用凉水泡上吧,要不该坨了。”
王祈亮弄好,把面条端进客厅,没一会儿,陶安宁卤子炒好了,端过来,挨着王祈亮一起挤在沙发上,拿着碗捞面条,兑卤子。
面条筋道有嚼头,豆角丁和肉沫炒得油汪汪的,搭配在一起,很好吃,非常好吃。
王祈亮捧着碗闷头吃。
陶安宁自己也大口吃着,吃了一会儿,扭头见王祈亮一碗面条见了底,说道:“我吃这一碗就够了,盆里的面条你都捞着吃了吧。”
“够了。”王祈亮说:“我下午那会儿跟着康康一起吃过了。”
“是么。”陶安宁看着他:“我怎么感觉要没有碗隔着,你能把茶几也给吃了呢。”
“我吃饭一直这样。”王祈亮看了她一眼:“而且,你做饭也的确好吃,我看你干脆以后也别跳舞了,找地儿开个小饭馆,生意肯定能特火,店名我都帮你想好了。”
陶安宁好笑道:“什么店名啊?”
王祈亮把最后一口面条划拉进肚,伸手一抹嘴:“我看楼下那个老太太的摊子,叫什么徐家私房煎饼果子,你这个饭馆,干脆就叫陶家私房菜吧。”
陶安宁含着一嘴面条,好悬没呛着,乐得不行:“人徐婶的招牌上明明写的是徐家特煎饼果子。”
王祈亮也笑了:“是么?那咱们就叫陶家特私房菜。”
陶安宁笑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将来才不开饭馆呢,我想开个舞蹈班。”
这是陶安宁第一次跟外人提起自己的人生规划,话一开了头,就有点收不住了,就像是一个装满了东西的箱子,原本好好放着什么事都没有,结果一时手欠打开翻腾了两下,再想关上,就费劲儿了,得又压又叠,非弄出一脑门汗才行。
陶安宁捏着筷子的手,顶着自己下巴,慢条斯理的说:“我打从小时候起,就特别羡慕我们老师,既可以干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又可以受到其他人的尊敬,最主要的是还可以挣钱,我一直都想等到将来条件允许了,就自己开个舞蹈班,也当个舞蹈老师培养学生。”
王祈亮抬眉笑道:“你跳舞跳的好,将来开个舞蹈班真挺不错的。”
陶安宁笑笑:“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等过两年我哥从里面出来,康康也大点了,我就不在会馆里干了,攒点钱出来,自己办个舞蹈班。到时候挣钱了,再把这个房子卖了,换个大点的,我们一家三口住一块儿,我和我哥一起挣钱养活家,日子总会慢慢过起来的。“
陶安宁说话时,王祈亮侧着头,不错眼的盯着她瞅。
陶安宁说话时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憧憬,王祈亮竟然从她眼睛里读出一层湿漉漉的水汽。
王祈亮最后到底把盆里剩的大半碗面条全吃了,陶安宁把碗筷捡拾下去,就听着王祈亮打招呼:“没什么事,我走了,你晚上也早点休息吧。”
陶安宁赶忙从厨房迎出去:“嗯,行,你下楼慢点。”
王祈亮走到门口换好鞋,直起身子说:“明天早上别做饭了,康康想吃豆浆油条,我去市场给他买。”
陶安宁拒绝:“别折腾了,冰箱里还有菜呢。”
王祈亮伸手推开大门:“没事,要不我早上也要出去跑步。”
陶安宁跟过去送人,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
陶安宁说:“那行吧,你下楼时慢点,楼道里黑。”
王祈亮刚要说话,一转头,就看到对门居然开了一条门缝,屋里光亮透射出来,一个老太太正趴在自家门口偷偷摸摸往外瞅。
这人背着光亮满是褶子的脸上,表情模糊不清,只唯独一双浑浊的眼睛,滴溜溜的,带着拐弯儿的褶褶光亮。
王祈亮视线掠过老太太满是褶子的脸,目光蓦的定在那里。
见他看过去,老太太动作敏捷的快速缩回身体,砰的一声拽上了门。
王祈亮盯着紧闭的大门:“。。。。。。我槽!”他回头跟陶安宁压着嗓子抱怨:“吓我一跳,嗳,你们家对门这老太太不是有病吧?”
陶安宁脸不太好看,同样压低声音,翻了个白眼:“甭理她,脑袋有问题。”
王祈亮摆了摆手:“行了,我走了,你晚上睡觉记得把门反锁上。”
陶安宁答应一声,一直等到王祈亮拐到楼下,不需要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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