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柳芽眼里只有进来的林大秀, 根本没听见静慧的动静, 她想冲过去一诉离别情想解释当初自己为什么要逃走, 想解释眼下的情况非她所愿,可双腿跟灌铅一样寸步难行, 甚至双唇也被什么黏住一个字也吐不出。
有千言万语要说,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所有的激烈情愫都化成眸间的凝望。
一时间周围静得没有一点声息。
林大秀看她虽然颈上流了一点血却没有大碍, 就松了口气, 又看她明明欲哭无泪的样子, 却还瞪着那双黑亮的大眼, 孤独无助又倔强无比。
如果是从前,他保管扭头就跑, 他不知道怎么和女人打交道, 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女人,更不知道怎么和她朝夕相处。
只是现在他不能走,因为就是为了她来的。
他想笑一笑, 却也只是嘴角扯了扯,在王柳芽看来,他那冷傲的表情又和十年前的桀骜少年有些重合,却更显冷峻顿时更加紧张, 整个身体都靠在衣柜上微微发抖。
林大秀绕过地上的静慧,伸手握住王柳芽扣在衣柜上的手,她的手冰凉,身体也在发抖。
他心下一片怜惜, 柔声道:“不要怕,我和儿子接你回家。”
说到儿子,王柳芽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止也止不住。
林大秀看她哭,又有点慌神,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儿子只教他怎么应付这里的情况,可没说怎么对付哭了的王柳芽啊。
他提着袖子给她擦眼泪,谁知道越擦越多,这女人就跟水做的一样。
突然他发现王柳芽有点不对劲,哭着哭着,她突然不哭了,脸色发白,竟然昏了过去。
林大秀急忙将她抱起来,转身疾步往外走,对外面的祁大凤道:“别让里面那个老尼姑死了。”
祁大凤立刻进去给静慧止血,她只是被刺了一下,没有性命之忧。
林大秀抱着王柳芽一路出去,赵大虎和祁大凤左右护持,还有那些书生们随行,院内的信徒看见虽然疑惑却也没有什么动作,毕竟唐聪的事情只是静慧几个尼姑知道,并没有告知别人。
那些信徒都得王柳芽诊过病,对她颇为感激,现在听人说王居士的夫君和儿子来接她,她们都替她高兴。
很快林重阳得到消息,王柳芽得救,他便表示文会暂停,大家还是歇息,明儿再去吴老板客栈举办第二场文会,然后他一家就要启程离开。
虽然有些曲折,但是五日后林重阳一家三口还是得以在泰安县衙的寅宾馆团聚。
之所以找了丁典史安排在这里,而不去客栈或者是文家,自然还是为了清静。
原本以为在吴老板那里呆一天就离开,谁知道人越来越多,最后硬是呆了三天半。
实在是那块御赐神童的金牌太有力度,和囧大先生的那句半挑衅的话发生化合作用,杀伤力直接成倍增长,让人吃不消。
所以他后来再不肯将那块金牌拿出来,连写的木牌子也让吴老板赶紧拿去劈柴烧掉,免得扎眼,当然吴老板不会听话就是了。
总之能囫囵和爹娘团聚,的确不容易。
丁典史给安排一座独门小院给一家三口暂住,外面有皂隶巡逻,绝对没有闲杂人等来打扰。
林重阳自觉是个贴心好儿子,为了让他爹娘多独处谈谈情说说爱,培养一下感情,回来也没有急着去拜见,而是和祁大凤、赵大虎两人询问一下当日的情形。
得知那群尼姑居然想伙同唐聪生米煮成熟饭,林重阳顿时怒了。
他直接去找了丁典史,状告青云庵的静空老尼有诱拐年轻女子出家的嫌疑,为了查明是否与其他尼姑庵一样不干净,必须丁典史亲自走一趟!
青云庵这么多年能够名声在外口碑很好,自然也是因为有后台,庵堂最初修建就不是普通尼姑庵,再加上后来前来静修的还有一些身份尊贵的女眷,人脉自然不错。
林重阳却不怕那个,那些来静修的,又不是在此出家的,她们顾得是青云庵这个清静之地,却绝对不是静空这个兴风作浪老尼!
只要他强调静空会让青云庵变得腌臜,败坏青云庵的声誉,这绝对是那些人所不乐意见到的。
所以他有把握收拾静空。
这件事的确没有什么难度,如果为难青云庵,静云写几封信就可以解决,现在是问责静空,静云保持了沉默。
只是因为牵扯王柳芽,林重阳自然不会追究细节,更加不去追究长寿村的事情,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长寿村的事情。
他见到静云大师只说了几句话,静云大师就懂了。
之后静云大师求他,“林相公,贫尼不为她们开罪,只请林相公看在王居士的面上,能够给青云庵留一份颜面,不要闹得外面去。”
青云庵的名声比她们的命重要。
林重阳没有理由不给静云大师面子,世人需要这样一方净土,而除了静空,青云庵的确也没有什么大过错,他不想掘人栖息之地。
等他们离开,第二天就收到静云大师的信,信上说静空、静慧等六个老尼已经在佛前自裁谢罪,青云庵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强迫别人出家的行径。
静空一死,王咏絮和顾凝菡就被林重阳以母亲的名义接走,让人送她们去济南暂住,同时请锦衣卫帮忙将她们的信送去京城。至于监视她们的那几个婆子,暂时被丁典史以静空的同伙扣留,等京里有人过来解释再放人,那时候王咏絮和顾凝菡的信估计早就送到想送的人手上。
静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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