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出生乡野压在所有贵女头上宠冠后宫三十年的皇贵妃死了! 看屋子里的家具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并没有人挣扎过的痕迹,李玉儿觉得张氏应该不是被人强迫离开,是自己离开的。不过她也不能肯定,看明天张氏是否还会回来,不回来再通知叔伯家, 现在太晚了。
第二天醒来的李玉儿, 感觉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勉强从床上起来, 紧接着就眼前一黑, 差点栽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提不起力气,就想直接坐到地上。然而不行,李玉儿甩了甩像装着一团浆糊的脑袋, 双手扶着墙往灶屋挪动。
走到种着野菜的木桶前, 李玉儿直接揪了半把野菜往嘴里塞。她现在没有力气做饭,也顾不得干不干净熟没熟了。
平时吃着又苦又涩的野菜, 这时嚼着一点味道都感觉不出来,像是味觉神经罢工了一样。‘胃’不停的提醒她赶快吞下去,仅有的理智让李玉儿嚼碎了再慢慢咽下。
嚼了半把野菜的李玉儿又坐在地上缓了半晌, 身体渐渐有点力气, 胃却是像苏醒了一样开始抽痛 ,强烈的渴求食物缓解。李玉儿站起来选着稍微肥厚一些的叶子掐了一小把,烧了一锅野菜汤。
说是汤,其实就是加了点盐, 飘了些野菜的开水, 忽略里面的苦涩味道还是不错的, 起码李玉儿喝下去后感觉全身都暖了起来,几大碗喝下去也暂时骗过了胃。
喝完野菜汤后,李玉儿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正打算去大伯娘家说一下张氏的事,就听见了推门的声音。转头一看,张氏正满脸阴沉的打量她。
“贱蹄子,早饭做好没?”张氏把身体往最近的板凳上一坐,颐指气使的问道。
“没有,你自己做。”她爹已经不在家了,也就不想再维持表面的和睦。至于张氏昨夜去了哪里,她完全不在乎,昨晚之所以想要向叔伯报备张氏失踪的事儿,不过是担心这座房子的安全罢了。
张氏见李玉儿这个态度,立马就要过来厮打,但她的腿脚本就不便利,又一年都没运动过,哪里打得到李玉儿。
李玉儿躲过张氏的巴掌,站在一旁道:“看在一起生活了六年多的份上,提醒你一句:现在外面能找到的只有草根树皮。想要吃饭,就快点去找吧。”
“我十月怀胎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老天啊,你要是有眼,就快点劈了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吧!”张氏说了许多,李玉儿都无动于衷,确定李玉儿不会再受她摆布了,又开始干嚎。
张氏长期骂人练就的大嗓门,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围的邻居,开始对李玉儿指指点点。这个时代讲究的是孝,父母怎样对待儿女都没错,儿女要是违背了父母就要被人戳脊梁骨。
显然,张氏一方面是想在气势上压倒李玉儿,一方面是想要用舆论施压,想让李玉儿继续为她服务。这种方法对付一般的人还可以,但李玉儿就不是个在乎别人闲言碎语的人,以前忍她,只不过是顾忌到她爹的想法。
“你生我的恩情,在我出生时要摔死我的时候就用尽了!即使有恩,也是三婶的救命之恩。” 李玉儿平静道。
“你……,你怎么知道?!”张氏失声道。
一见张氏这反应,周围人哪还不知道事情真相。虽然还有人说李玉儿不肖,但也有人开始认为张氏心狠不慈。不过这些议论都影响不到李玉儿了,她要去找下一餐了。
李玉儿来到大伯家时看见了昨天到她家来的那个奇怪女人。
“我家不卖女儿!”陈氏气愤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牙子?李玉儿一听陈氏的话,就猜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份,难怪她昨天说的话那么奇怪。
碎花布女人看这家人情绪实在激动,知道这笔生意暂时做不成了,不由开口嘲讽道:“不卖?你们家养的起吗?看看,好好的大闺女,被饿的面黄肌瘦的。”说着就要去摸大妞的脸。
大妞一把拍开女人的手,二妞就在旁边推了一把道:“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你们迟早会卖的!到时候就没有这么大方的买主了喔。”碎花布女人摇着头一摇三摆的离开。
李玉儿见大伯家的这糟心事儿,正犹豫着该不该上前。陈氏就看到了李玉儿,勉强的扯了个笑打招呼道:“三妞来了,正说要去找你呢,就被这个不知哪儿来的人缠上了。”
“大娘,不用理那个人。她天天就到处晃悠,昨天还跑到我家说些不知所谓的话。” 李玉儿把昨天自己也碰到这事儿说出来缓解大娘的尴尬。
陈氏果然被李玉儿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这年头,看我们穷,什么牛鬼蛇神都找上来了。”
陈氏说着又把整个事情给李玉儿说了一遍。原来因为增税和徭役的问题再加上干旱,很多人都活不下去了,牙婆这个职业又兴盛了起来。她们整天走街串巷的打听,哪家吃不起饭,哪家有儿有女,好做人口买卖。那个碎花布女人就是牙婆,看着人的目光都带着估量的意味。
不一会儿三婶也带着四妞儿过来了,现在她们出去挖草根找吃的都是一路走,避免落单。缺少食物的时候,妇女的战斗力也不可小视,她们不去欺负人,也要防止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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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中午太阳已经是火辣辣的了,放眼过去,田地里一片枯黄,路边偶有一颗大树无精打采的立着,那都是树皮不能吃的树。其它树都因为被饥饿的人剥了皮,枯死了。
现在矮一点的山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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