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那幅《跳舞的女孩》更好, 不是我吹自家人, 我当初第一眼看到那幅画就陷了进去,画里女孩的纤细、脆弱太打动人,让我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一直忘不了跟刻在脑子里一样。”小孙拿出□□时对付工商局大姐的精神头,他的原则是,看画的感受最主观,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绝大部分观众都是门外汉,不要求表达专业,可劲夸就对了。
两人嘴里没停加上后加入的刘秀月把何笑没被人看到的作品全都扒拉出来一顿夸,听得本尊面色发红,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三人真能编,可不管她怎么想旁边听众买账啊,本来还有些疑惑的众人现在都用崇拜的眼光看何笑,这个女画家年纪轻轻,真是了不起,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看大家反应,小孙心里得意,托是什么意思?是托举、是衬托,你把你要举的东西举高到别人够不着的地步,把要衬托的东西的背景营造的足够光芒万丈,那你这个托就成功了。不是他自夸,就他们三人这心理素质(不要脸)、这临场反应速度(就是瞎比比)离托界大成已经不远了。
只有一个小人满心疑惑,双喜大眼睛追寻说话的三个人,边听边收紧了小眉头,这三个叔叔阿姨来家里的时候好像都没看过妈妈的画,他们怎么什么都知道?刚想张嘴问,嘴里的糖没包住差点掉了,吓得赶紧拿小手捂住小嘴,一时手忙脚乱忘了提问题。
好不容易打发走这波人,何笑一人赏了个大白眼:“林大智给你们发多少奖金,让你们这么卖力?赶紧给我散了,回去告诉他差不多得了。”
大智能停手吗?不能。今天是公共假日最后一天,他还有最后的杀手锏没出呢——国际友人托。这不何笑刚要出第一展厅就在门口碰到了要进来的金发碧眼的瓦隆,那厮还冲她挤了挤眼,兴冲冲目标明确直奔她的画而去,这一下午你方唱罢我登场,何笑已经无力吐槽。
双喜又想喊人,“瓦……”瓦字发音口型要大张,那块让他在嘴里含着一直没舍得吃掉的糖终于掉了,还滚落到妈妈的马海毛蝙蝠衫上,趁着双喜低头捡糖的功夫,何笑赶紧出了一号厅。小冤家,你瓦隆大大人实在,打麻将上听都学不会遮掩,汉语又不好,你这一叫你爸这出戏就彻底穿帮了,咱就尊重一下他的劳动果实,虽然他在费尽心机帮你妈我作弊。
晚上大智回家被一顿捶,“你个奸商,就知道虚假营销,”大智不服:“你想想那些傻有钱的,在后世除了买飞机、买游艇、买各种大牌,还爱干什么?”
“换老婆。”
“……就你会偏题,当然是去拍艺术品啊,所以艺术品在后世就相当于最高档的奢侈品。奢侈品怎么营销?”
“托?”
“当然了,你想想那些大牌又给名人赞助,还讲品牌故事,哪样不是托?小白是你们科班出身我没让他现身,这两天除了他连我们公司食堂大姐都被派去给你当托,据顺子观察,效果很好,观众就看个热闹,艺术品本身小众,有几个重量级的大咖已经盯上你了,你就等着验收成果,离名利双收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我怎么一点也不感激呢?”
“不需要你感激,给钱就行,将来你的画能卖上价记得给我佣金。”
“果然是奸商,也就得靠我这艺术家气质给你中和一下,要不你这满身铜臭味盖都盖不住。”
“歧视我们搞房地产的是吗?我们虽然搞房地产,但我们也是一家有进取心的房地产公司,我们的公司企业文化是什么你知道吗?。”
“哦?”
“我们的口号是,做房地产界的摇滚歌手。”
“……真瞎。”
大智的企业文化真不是瞎喊,是有时代背景的。前几个月那首著名的《一无所有》在纪念和平音乐会上横空出世,开启了八十年代的摇滚纪元。公司的小伙子们很快跟上了流行的脚步,天天扯着嗓子仰天嘶吼“一无所有”,尤其在上厕所的时候,红着脸憋着气喊一嗓子“你何时跟我走”,格外通畅,堪称治疗便秘灵药。
喊了两天这帮人坐不住了,小孙被大家撺掇来敲老板的门:“智哥,能不能批点娱乐经费,我们想买乐器。”
大智放下笔:“想玩摇滚?真喜欢?”
看老板没拒绝,门后一堆小伙子涌了进来:“智哥,我们想组个乐队,大同都写了好几首歌,就差排练了。”
“给我看看。”大智乐理也不错,顺了顺大同的曲子:“……大同啊,你写的这是摇滚味的《打靶归来》?”
人不能光想着挣钱,总得有点爱好,像他爱好收集古币,虎子爱好往头上砸砖,瓦隆爱好打麻将,玩摇滚也是个好爱好,开例会的时候大智公开支持:“摇滚精神就是反叛精神,是不甘平庸,敢于挑战,我们公司也来个浪漫口号,我们要做房地产界的摇滚歌手。”
老板的话让大家群情激愤,嗷嗷拍桌子应和。大智摆手:“拍两下行了,丑话说在前头,排练不能耽误本职工作,要谁给我拖慢工作进度,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大新子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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